“叮”一聲響,不知是什麼東西刺中了那柄短刀,使其發生偏移,直接撞在屋子中央的木桌上。
蘇清芷驚魂未定,怔怔地看向床上。
那裡,水月已經半坐起來,喘著粗氣道:“小姐?”
眨眨眼睛,蘇清芷的思緒慢慢回籠:“是我,你方才不知道是我嗎?”
水月這樣的習武之人,應當能聽見門外的動靜才是。方才那些丫鬟們已經喚了“小姐”了,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動作?
水月沒說話,低下頭去暗暗苦惱。
“水月,是不是傷勢太重了?我聽書傷勢會影響內力,而內力就是習武之人的根本。是不是正因為這個,你才不知道更甚。
是小姐來了?”汀珠語帶焦急,不時看看蘇清芷的神色。
一語出,蘇清芷也恍然。昨日裡,水月捱了容慶的一擊,難道不僅傷及肺腑,難道連內力也有所折損?
“韓青何在。”她朝水月走過去,掀開簾子檢視她的情況,卻發現她唇色蒼白,比昨日尤其是……她竟然是趴著的……
“屬下在。”韓青一直跟在蘇清芷身後,就是為了在水月無暇顧及她的時候保她性命。
先前阿初跟著南宮錦走時,他還打探過主子有沒有讓他回去的意思,結果盡是不如人意。
摸摸水月的手以示安慰,蘇清芷接著問:“可知水月如今是怎麼回事?”
直接問水月,她必定是不會說的。蘇清芷幹脆跳過這個步驟,問起與水月同一個地方出來的韓青。
有上次的教訓,韓青不敢瞞著,略一遲疑就全盤托出:“她保護小姐不利,害小姐受到威脅,當是回訓練營受罰了。”
受罰?蘇清芷驟然偏過頭去:“如何罰?”
“杖二十,鞭三十。”韓青脫口而出。
蘇清芷囁喏著唇,聲音顫抖:“她本就受了傷……”
“是女婢武藝不精,才受的傷,不能因此免掉責罰。”水月抽出手,掙紮著坐起來。身上的疼痛使她握緊了拳,卻面不改色。
她硬撐著,蘇清芷也狠下心不去關照:“那方才之事,是否又會讓水月回去受罰?”
“向小姐擲刀,也當回去受罰才是。”韓青微微低著頭,聲音冰冷。
蘇清芷看著他,用居高臨下的態度和眼神道:“那你剛才就什麼也沒看見,也什麼都沒有做。知道了嗎?”
水月本來就早容慶手中受了傷,如今又捱了打,哪兒能再回去接著捱打?
反正蘇清芷是不忍心,哪怕這是個有反骨的丫頭,可是時至今日,她也沒受到什麼無法挽救的傷害不是?
水月鮮少受到這樣的對待,面帶錯愕地盯著眼前的自家小姐。
“這……屬下不能欺瞞主子……”韓青猶豫起來。眼前的小姐是他目前侍奉的物件,可是攝政王才是他這一輩子的主子……
“那隻要你主子不問,你就不要說這件事。如何?”蘇清芷讓了一步。
只要主子不問,他就不說。這雖然不叫欺瞞,卻也是對主子的隱瞞……
水月也不想再回去受罰,目光幽幽地盯著韓青。蘇清芷沉著臉,抬眸道:“嗯?不同意?”
韓青依舊遲疑,但是對上蘇清芷略帶威脅的眼神,還有水月臉上的哀求,以及旁邊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既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不要叫我發現你有對此事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