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珠差不多也休息好了,給她梳了發髻又上了妝,見她衣服上繡了有彩蝶,又拿石黛在她額間繪制了一片簡易的蝶翼。
蝶翼小小的,三筆促成,看上去倒像是火焰紋。蘇清芷埋頭輕笑,卻不理會。
索性今天是打算去見南宮錦的,頂著這個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的紋路也好,總歸與旁的女子不一樣,他應當會喜歡。
梳妝完畢,蘇清芷才覺得腹中空空。昨日夜裡雖未喝酒,卻也沒怎麼吃東西。今日又睡到快午時了才起來,自然饑餓難忍。
然而沒等她吃上一口小廚房做的飯菜,蘇淮安身邊的長隨林煜就過來叫人了。
“大小姐,相爺在書房有請。”
玉嬤嬤和汀珠正幫忙從小廚房裡把飯菜端出來,玉嬤嬤知道是怎麼回事,默默地繼續往屋裡走。
汀珠不明所以,好奇地打量著林煜:“相爺怎麼又請小姐?小姐還沒有用過午膳,可否用過再去?”
蘇汝蘭、容氏、蘇相爺都在書房等著,哪兒有時間等蘇清芷吃過飯再去?林煜搖搖頭:“相爺等著呢。”
蘇清芷估摸著自己是吃不上這頓飯了,摸摸肚子無奈地道:“汀珠,你吃過飯之後去老夫人房中,請她來一趟書房吧,就說她擔心的事有結果了。”
根據上次相見,蘇清芷推斷老夫人也是個明事理的。雖然她也有心偏袒容氏,但至少拎得清,不會像容氏那麼低智商。
汀珠依舊有些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玉嬤嬤猜出來蘇清芷是想讓汀珠好好吃飯,於是催促道:“飯菜要涼了,趕緊吃完去幫大小姐辦事。”
有玉嬤嬤在,蘇清芷一點也不擔心汀珠。微微笑笑就跟著林煜一起往書房走去。
書房,蘇淮安明顯已經等了很久了。容氏上次在書房裡得回了蘇淮安的心,此時眼睛不斷地往那本《長安異聞錄》上面瞟。
她剛出禁足期,來找蘇淮安的時候,這本書就在了,現在也還在。不知道裡面講的究竟是什麼,讓蘇淮安看了這麼好幾天……
蘇清芷進門來,一眼就看見被迫跪在地上的蘇汝蘭。她穿的是昨日那一身純棉的衣裳,雙手被拇指粗的麻繩綁在身後,動彈不得。
仔細一看,她的手腕已經被麻繩磨破了皮,鮮紅的血浸染了麻繩,彷彿開出了一朵朵的花。
看見蘇清芷來,蘇淮安迎頭就是一句:“跪下!”
容氏幸災樂禍地看著她,蘇汝蘭似乎認了命,耷拉著腦袋,看也不看她一眼。
看著他滿是怒氣的臉,蘇清芷一點要跪下的意思都沒有:“有事直說,跪來跪去的多沒意思啊。你說是吧,相爺?”
她雖然沒帶汀珠過來,卻帶上了水月。她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現在正站在門口等著她呢。
蘇淮安不想理會她那些歪理,正要再訓斥一番。容氏恐多生變故,勸道:“不跪就不跪吧,先說事兒。”
看著那張與也沒越發相似的臉,蘇淮安心裡的怒火可不是一點半點。分明就是那個人生的,怎麼就長成了這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還敢……壞了和順王府的好事!
書房內已經沒有蘇清芷能坐的地方,她索性就倚靠在門框上:“對,先說事兒,這個比較要緊。我待會兒還要出去呢。”
青衫上繡了彩蝶,額間也有一片蝶翼。書房的門開著,陽光照射進來,她一副慵懶的模樣,只一眼,就叫人移不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