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一時沒人再說話。
容氏沉默了良久,不想放過這個能在攝政王面前汙衊抹黑蘇清芷的機會,給蘇傾雪夾了一筷子菜之後,意有所指地道:“傾雪,這幾天你身子不好,吃點人參補補。”
蘇傾雪低眉斂眸:“謝謝娘。”
蘇淮安覺得有些不安,還沒反應過來,容氏又道:“這道金扒竹貍不錯,據說這只竹貍,是一胞中最先出生的,最愛欺負自己妹妹呢。”
蘇傾雪微微笑了笑,沒說話。
在場所有的姐妹中,最大的就是蘇清芷。容氏這意有所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蘇淮安有意想在南宮錦面前保下容氏,卻見南宮錦伸手夾了一筷子竹貍到蘇清芷碗裡:“哦?夫人連這個都知道?”
容氏把蘇清芷比作桌上被做成菜餚的那隻竹貍,南宮錦卻在諷刺她就是生下一窩竹貍的老竹貍。蘇傾雪聽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口中的東西頓覺索然無味。
容氏不知道南宮錦到底是有意無意,卻總覺得這不過是巧合:“都是廚娘跟我說的,她養了不少竹貍,王爺有興趣?”
“沒興趣。”南宮錦嚥下一口菜,慢條斯理地回答。
容氏一時又沒了話語。蘇傾雪埋頭做順從的模樣,容氏想了想,又開了口。
“廚娘還跟我說了一件趣事,說有個侍衛最近很是開心,因為我們蘇府的小姐中有一個想要與他私奔。廚娘問了許久,才問出來這個小姐名字中有一個‘清’字。”
頓了頓,她又說:“我們蘇府小姐眾多,帶‘清’字的卻只有清芷一個。清芷,難不成是你要與他私奔?”
蘇淮安想要阻止她,卻已經來不及。蘇清芷還沒說話,南宮錦又一次開口:“二小姐的“傾”與大小姐的‘清’發音相同,夫人為何斷定是大小姐?而且,上次蘇府二小姐在宮中的事情,難道夫人且忘了?”
難道還是傾雪不成?容氏差點脫口而出,靠蘇淮安拉著才強忍住咽回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南宮錦這是在護著蘇清芷了。蘇傾雪的一張臉霎時變得雪白,筷子也握不住。
蘇清芷勾唇,露出一抹輕輕淺淺地笑:“夫人不過是一時情急。畢竟傾雪妹妹才是她所生,而我……呵,還望王爺不要怪罪,夫人也只是愛女心切。”
蘇淮安今天幾乎一直在為容氏開脫,此時不好開口。蘇傾雪是容氏所出,更沒什麼立場。容氏自己挑起的火,自己肯定滅不了。
蘇清芷的適時開口,恰好解了容氏的圍。南宮錦看她一眼,沒有再追究。
蘇淮安也鬆了一口氣,暗中剜了容氏一眼,默默地扯開了話題。
經過這場變動,容氏也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氣得面色鐵青。
原本她想在攝政王面前貶低蘇清芷,讓她在攝政王眼裡的形象從一開始就低得不能再低,卻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個結果,還累得自己……受了蘇淮安的一個眼刀!
南宮錦跟之前一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蘇淮安閑聊著,容氏、蘇傾雪被他當成了透明人,只有偶爾會看蘇清芷一眼,眼中慢慢的全是笑意,弄得蘇清芷也有些無奈。
不過這一場下來,至少在蘇淮安眼裡,容氏成了個不知趣的,反倒是蘇清芷,落得了個溫婉賢淑的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