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皇帝還給她幾分體面，這會兒，確實什麼也不顧了。
皇帝回去之後就派了太醫去東宮，給南凌淵仔仔細細的檢查一番。
過些天五公主出嫁，跟隨阿魯那南下回草原，朝廷派去邊境的隊伍也正好隨同一起，也算是送了五公主隨後一程。
十來個太醫掂著箱子去了東宮，把東宮上下的人都給看呆了。
還以為太子殿下，又出什麼事了。
萬福問過之後才得知，是來複診的。
南凌淵正在院子裡帶著陳商玩，一把木劍也夠小孩子高高興興的玩上半晌。
張太醫上前說明來意，男人怔了怔，隨後點了下頭，讓太醫們跟著進了常華殿。
各個太醫輪番診斷，脈象，病情，以及傷勢，大約用了半個時辰。
太醫們聚在一起交流了一下，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太子殿下身體裡的無名之毒已經盡數消散，在太醫院和寧神醫的配合之下，身上傷勢也大好。
基本和常人無異，沒什麼問題。
承德侯一心向著他，才會極力向皇帝推薦讓他去邊境一代，可是臨走又擔心他這邊有什麼狀況，還派人過來傳了個訊息。
南凌淵聽過之後，也就沒拒絕父皇此次安排，再次點了點頭，答應了。
等著一眾太醫走後，南凌淵在想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和黎曼說一聲。
他倚著常華殿的門框想了一會兒，眼前看著青雲殿的方像。
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想出來。
最終還是提起腳步，走了進去。
黎曼正在屋子裡繡著什麼花樣，吉祥在一旁細心的教著，她卻像是個笨學生，一種針法繞來繞去，結果打了個死結。
她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這東西，怎麼比學數學還難？
她這呆呆傻傻的模樣，惹他笑了一下，長腿一邁跨過了門檻。
許是她今早學習刺繡過於用工，沒注意剛才離開的太醫，甚至他們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
這會兒，也沒發現他走進來了。
屋子裡下人多，走來走去的她也習慣了，習以為常，並未抬頭。
等著那一抹淺綠色的袍子走近，黑色的靴子闖入她的視野。
黎曼才抬了下頭，看見立在她身前的男人，高高瘦瘦，臉色沒了之前的蒼白，倒是隱隱透露著幾分陽剛之氣。
他低了低頭，說，“過幾日，我便要啟程去邊境了。”
黎曼的眉頭肉眼可見的擰了一下，像是在擔心，邊境一帶向來都是亂糟糟的。
他這才剛好，她不想讓他去冒險。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擔心，又說了句，“不是打仗，是救災。”
不動刀動槍，面對的，是一些飢寒交迫，身染重病的流民。
黎曼的眉心這才稍微舒展開來，抬眸望著男人，“去多久。”
他搖了搖頭，“不確定。”
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
少則一個月，多則……
那就不好說了。
等著邊境一代的疫病平息，應該就能回來了。
這種朝廷之事，想來是不帶女眷的。
黎曼想了想，今此一別，又要數日不得相見，心裡有些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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