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吧，我需要補嗎？”李向陽嘴上這樣說著，手上卻是利索地接過來，三下五除二就將一個腰子塞進嘴裡。
“還有，你還記得劉麻子錄影廳那邊的音像店嗎？”
李向陽抬起頭看向對面，伸長脖子說道：“對，就在那裡，也還開著那。我還記得，你當時為了給秋雅買一盤她最喜歡聽的磁帶，硬是去工地搬磚攢錢。你說你小子那時候對秋雅就挺痴情的，為了他，竟然連搬磚的事兒都肯做。”
“那是，我對秋雅一直很痴情好不好？”
趙山河很自然的一笑，然後忽然間問道：“向陽，其實有件事我早就想要問問你，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問吧。”李向陽又拿起一串羊肉串，一口氣把上面五塊羊肉全擼到嘴裡，抬頭看著趙山河說道。
“就是我混社會的時候，別人都放棄了我，你為什麼沒有？在別人看見我就像是看見瘟神的時候，你怎麼還願意幫我？”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只要我開口找你借錢，你就從來沒有拒絕的。就算有時候衝我喊兩句，你最後還是會把錢借給我的。”
趙山河表情溫和。
“為什麼？”
“你為什麼會那樣做？”
趙山河一動不動地看著李向陽。
“因為老子相信你！”
“老子相信和我光著屁股長大的兄弟，不可能說一輩子沒出息，一輩子就想要當個人人看不起的流氓混混，一輩子就想要這麼稀裡糊塗的過去。”
“所以老子不管別人怎麼看，就是相信你，他們說你的壞話那是他們的事情，老子不會說，老子也不會放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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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陽目不斜視地看過來，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喝了些啤酒，臉上通紅的。
“這理由你滿意嗎？”
“滿意！”
趙山河心中呼地湧現出一種感動，他知道李向陽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是肺腑之言。不管是今生還是前世，李向陽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嫌棄他，厭惡他的時候，惟有李向陽一直在身邊跟著，不離不棄。
這樣的兄弟，一輩子只要有這麼一個，值了！
“我說你喝酒就喝酒，別整得這麼煽情好嗎？再說你現在不是已經改好了嗎？這說明我的眼光沒有錯，我的兄弟值得信任。”
李向陽驕傲地翹起嘴角，說著就又舉起來酒瓶。
“來吧，再走一個，為了友誼！”
“為了友誼！”
兩人舉杯一碰，又是吹掉了一瓶。
李向陽說得對，喝酒就喝酒，有些事情只要彼此知道，藏在心裡就行，沒有必要全都說出來。
“你說，去年的這時候你要給我說，咱們會有兩個工廠，生產出來的產品會賣得非常火爆，我是打死了也不會相信的！可現在，還真的就成了。所以說，這世事變遷，誰也說不準。”李向陽笑著搖搖頭感嘆道。
“誰說不是那？”
趙山河笑著點點頭，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隨意說道：“去年這個時候我應該還在賣刨冰，那時候也沒什麼別的想法，最大的願望就是每天晚上回去後，能看著秋雅數錢。看著她數錢時候那幸福的模樣，我就感覺心裡美滋滋的。”
李向陽把酒杯舉到趙山河面前：“你呀，真的應該感謝秋雅，不是她的話，哪兒有現在的你。”
“是啊，我準備用一輩子來償還。”趙山河也舉起酒杯來。
“必須一輩子。”
兩人碰杯後又是一飲而盡，然後繼續隨意閒聊著，聊著聊著，李向陽看著趙山河有些消瘦的面容，忽然深吸一口氣慢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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