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濃濃。
陸清婉始終等到了顧聿軒。
“阿婉。”顧聿軒的下巴抵著陸清婉瘦削的左肩,他掌心的溫度隔著棉衣,緩緩地傳遞給她的內心深處,“你怎麼沒休息?”
“你今天干嘛去了?”陸清婉最近總是見不到他,心裡惶恐不安。
顧聿軒摟著她,“咱們回北極村,不就是想要看它發展的嗎?煤炭的問題是解決了,不過我跟來喜又商量了一下,決定明天去外省勘察。”
男人如是地說,“所以以後我不在的日子,你也要好好的。”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不好說。”
陸清婉的手握成拳,攥得很緊。
有些話,她不知道如何說。
自己最近反覆在做一個夢。
夢的裡面是漆黑的夜,汽車鳴笛尖銳。
可對於陸清婉來說,世界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安靜。
臉上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水,顧聿軒搖著車窗,對身後的她說:“回去吧。”
車子漸行漸遠。
陸清婉卻像發了瘋似地衝過人群,她在這條看不見盡頭的路上,用盡最大的氣力奔跑。
泥濘密密麻麻地粘在她的身上。
明明那麼在意乾淨的她,全然不顧此時的狼狽。
司機猛然剎車。
黑夜,暴雨,隧道,在這個夢裡顯得格外的恐怖。
陸清婉見前面的車停下來,如重釋負,也在這一刻,她的腳如同灌了鉛似的。
她跟顧聿軒,就差了一百多米。
陸清婉慘白著一張秀麗的臉,在這個悽風苦雨的夜,她便這樣站著,久久不娜一步。
可是汽車只是停了一會兒,就再次發動著引擎。
顧聿軒沒有下車。
陸清婉還在克服自己的心裡陰影,她閉上眼睛,緊握著拳頭,給自己加油打氣,並喃喃道:“他就要走了,這樣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見面。你還要,懦弱到什麼地步!把你想說的,快告訴他啊!”
“顧聿軒。”這一聲,因為靠著山,迴音特別大,“我等-你-回-來。”
陸清婉喊完這句話,像是耗光了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