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一身仙骨，眉毛鬍子也都發白了，拄著拐仍舊頗有氣勢，“都別哭了。老季的屍首是李家老三今兒個捕魚發現的。
聽三兒的描述，大致就是喝多了跌入河裡，成了漂子。
如今這明昌還在外邊，婉丫頭，你也不要太難過。
眼下啊，你爸還有很多後事，等著處理呢！”
說話的這個老者是魏平，平日主持著寶山村主持著紅白事，同樣跟季老爺子也算是發小。
村裡都傳，兩個家為族長的位置，早早撕破臉面。
現在季老爺子溘然長逝，自然這位置要落到魏家手裡。魏老爺子安排三五個青年將季老爺子抬走，又稍作緬懷了一番，才讓人群從河邊散去。
顧聿軒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礙於他要帶走陸清婉，也不多參與。
顧聿軒混進抬屍隊伍裡，隨陸清婉一起回到季家。
寶山村這幾日，籠罩著一幅不同往日的氣氛，家家都各自出份力，將這季老爺子的白事辦完了。
只是，季明昌仍然沒有回來。
自打葬了季老爺子後，陸清婉就靠在院子那棵老槐下，空洞無神地發呆，不知將視野對焦到哪一處。
顧聿軒在一旁，看著心疼，他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告訴她，自己的猜測，同她說，老爺子的死得蹊蹺。依陸清婉的性子，一準兒不會善罷甘休。
“阿婉。回屋吧！外邊風大。”
夏日的風與春日的風對比，往往為達到涼爽的效果，是不太考慮具體物件是否適宜的。
槐花從樹上飄落，整座院子，清香四溢。
有些俏皮的搗蛋蟲，鑽入陸清婉小巧的鼻翼，癢癢的。
陸清婉不舒服地打了個噴嚏。
“阿婉。我怎麼說來著？”顧聿軒連忙拿來外套給陸清婉裹上，“現在開始著涼了，再過會兒，就要凍壞身子了。”
陸清婉趴在顧聿軒的懷裡，小聲抽泣著，即便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莫名地流下了眼淚。
顧聿軒捧起陸清婉的小臉，細細地吻去了那些珍珠，他的語氣那樣的溫柔，“阿婉。你聽好了，犯錯的人不是你。”
他的話語，好像總有神奇的魔力，漸漸地，陸清婉的心情舒緩了些許。
“阿婉。”顧聿軒忽然頓了頓，“你願意跟我走嗎？”
“去哪兒？”
“離開寶山村，到城裡去。”顧聿軒望著陸清婉，繼續誘.惑道，“那兒夏日有空調，涼涼的風吹進屋內，睡在軟綿綿的大床上面，那些討厭的蚊子甚至因為冷，都不敢去咬人呢。”
“空調是什麼？”
陸清婉的問題很白，若是換個人問顧聿軒，他定嗤笑一聲後揚長而去。
但問這個問題的人，是他日日夜夜想要睡的小女人。
在他顧聿軒的眼裡，陸清婉之於他，像是一塊毫無瑕疵的白玉，是那樣地單純與美好。
顧聿軒回答得很有耐心：“空調啊，是一種機器，它可以自己吹出風來供我們涼爽。你看，咱們家的蒲扇不還是要我們親自搖麼？空調呢，就不需要我們搖，它呀，自己就可以呢。”
“那麼神奇？”陸清婉兩眼發光。
顧聿軒忙點頭示意：“對，還有很多神奇的東西呢。”
陸清婉拉著顧聿軒的胳膊，“你們那兒，還都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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