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你被吸血,被咬破脖子,在因為失血而生命垂危的時候連動也不能動的時候,被迫服侍那尤里南邵的時候,也是?”範應銘繼續問道。
“那是我的選擇!”燕雪晨放下茶杯,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無非就是想要為你的朋友陸志鳴不平,然後唾棄我一番,說我沒有原則,違背倫理,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一切!”
“可是我生在這地下,我沒有選擇的權利!”燕雪晨說道:“我出不去,我離不開!我想要追尋我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我的生活環境不再幽暗,不再擁擠,不再骯髒!我想逃出那個噁心的泥潭!這有什麼不可以?!”
“每個人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為什麼不行!”
“地下的人,有的人在追求實力,有的人在追求權勢,有的人在追求錢財,獸核。我渴望自由,我渴望藍天和白雲!我渴望手裡的這一杯又苦又澀的清茶!我有什麼錯?!”
“可是我偏偏生活在這地下,所有的出路都是被堵死的,我只能屈服!我想要到這最上層,我就必須屈服於尤里南邵,我沒有選擇!”
說著,燕雪晨嘆了口氣,她平復住自己的情緒,再次捧起石桌上的那盞精緻的陶瓷茶杯。
“所以…你就拋棄了他?”範應銘說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燕雪晨說道:“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應該已經找到了新歡吧?他說過,他想要成為最強的修煉者,現在以他的天賦,應該已經有所成就了吧?”
“沒有。”範應銘說道:“他的修為,完全停滯了,每天,只知道吃雞腿。”
“雞腿……”燕雪晨說道:“我不愛吃雞腿,也不是當初那個十幾歲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小女孩了,現在的我,喜歡喝茶。”
“他因為你,斬下了神魂的一部分。”範應銘說道:“是情絲,還有記憶。”
聽到這,燕雪晨愣了一下:“就是說,他已經忘了我了。”
“那既然如此,他大可以只抹殺記憶,為何又要斬情絲?”
“因為他忘不掉。”範應銘說道:“抹殺記憶後,心底裡的感覺,就又會把那些記憶找回來。最終,只能斬斷情絲。”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對那深埋在記憶裡的雞腿戀戀不忘,他知道,你最愛吃的,就是他烤的雞腿。”
“我逗他的。”燕雪晨說道:“我本來不愛吃,但他烤給我了,我便說我愛吃,非常愛吃。於是他就經常給我烤,還去別人家偷雞。”
範應銘說道:“你的臉上,沒有笑臉。”
“雖然你來到了這最上層,但我能看得出來,你臉上再也沒有浮現過那以往的笑容。”
“那又如何?”燕雪晨說道:“你在十幾歲的時候,難道不喜歡笑嗎?”
“我現在也喜歡笑。”範應銘說道:“我們都沒有選擇出生的機會,但我們有選擇人生的機會。”
“富家的孩子,得益於自己的父母,我們可以說,他投了好胎。但同時,我們有機會成為富家子弟的父母。”範應銘說道:“一如當初,富家子弟的父母一步一步的走到那個位置,給自己的孩子一個投了個好胎的機會。”
“既然一千年前,人族能夠衝上地面,那麼一千年後,人族還是能夠衝上地面,永遠都是。”
燕雪晨說道:“我沒有這樣的能力,你也是,都是空話罷了。”
範應銘搖搖頭,他沒有說出傳送陣的事情,這是人族的秘密。
“告辭。”範應銘拱手說道。
“等等…”燕雪晨放下茶杯,叫住了他:“若是以後,你有機會再次見到陸志,麻煩你帶句話,只說,我很抱歉。”
“他已經不記得你了。”範應銘說著,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面,大獸王府的妖獸守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