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吳桐猛地起身,眼眶已經噙滿了淚水。他夢見爺爺來找自己,兩人中間卻隔著一條大河,黑夜中,爺爺走進河中,河水沒過他整個人,他等了好久,爺爺再也沒有出來。
這是哪?吳桐擦了擦眼淚,清醒了過來。他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裡是一個木質的小房間,屋子窄小但屋頂很高,房間有裡一盞昏暗的油燈,一個水缸和一個寫字檯,最顯眼的是有一個梯子直接從地面搭到了天花板。
正疑惑間,天花板的一塊板子活動了一下,一道灰影竄了下來,是一條灰白相間,頭頂有一圈黑色毛的狗。而後,一個小男孩出現,他搭好板子,順著梯子爬了下來。
吳桐擦了一把臉坐了起來,警覺地看著他。小男孩身手矯健的落到地上,彎腰背手,學著大人的樣子說:“嘿,醒了小子?”
他個頭比吳桐矮了半頭,身材瘦弱,四肢纖細,只有頭圓圓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長著和身材完全不協調的大肚子。
吳桐覺得這人外表看上去有些滑稽,卻一副囂張的樣子,管自己叫“小子”。
吳桐沒有說話,學著爺爺的樣子暗暗分開五指,幻想著一會有危險的話,也能打出能量球來攻擊敵人。
“聾子?啞巴?!小爺跟你說話吶!”小男孩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提高了嗓門。吳桐暗暗往梯子方向挪了兩步,同時提防著小男孩和狗。
“早知道小爺就不該救收留你,快滾快滾。”小男孩拽出椅子,坐到寫字檯前。
“你說,你收留了我?”吳桐想想,最後的記憶是在廢墟前迷迷糊糊睡著了,看來他是看自己在外面危險才把自己帶回家的吧。
這麼一想吳桐頓時放下了戒備心,說:“謝謝你,我得趕緊回去,回去找我爺爺……”
“回去找你爺爺?你家在哪兒?”
“就在離我睡覺的地方不遠。”吳桐和小男孩說了垃圾場的方位。
小男孩摸著花狗的頭,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額,你認識這個東西嗎?”小男孩掏出了那枚秦伯海留下的火苗狀牌子。
“咦?怎麼在你這裡?你去過我家嗎?見到我爺爺了嗎?”吳桐拿過牌子,一肚子的疑惑。
小男孩把雙腿岔得大開,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脯,“正式介紹一下。小爺我,火種軍精英隊員,代號【葫蘆】。專殺紅皮豬,保護弱小。我本來在執行任務,盯著一個紅皮豬,沒想到我的目標跟著伊凡上車跑了,好半天小爺才跟上,看到這些紅皮豬一個個都已經死了。我搜查了現場,發現了這枚胡楊大人的【火勳章】。”
葫蘆眉飛色舞的說著,好像自己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小子,你說那個是你爺爺,死的那十個人,該不會都是他殺的吧?”
“是的。”想到昨夜的場景,吳桐又感到了一陣心悸。“那些人說是要找兩個兇手,對我們又打又罵。他們看到我身上有這個,就要抓我們。然後我爺爺就把他們殺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爺爺突然這麼厲害了。葫蘆,你見到我爺爺了嗎?”
“原來是這樣,這群紅皮豬真是該死。看來你爺爺是個隱世不出的高手。可是胡楊大人的火勳章怎麼會在你這裡?”
葫蘆不忍對吳桐說,自己在現場看到了他爺爺的屍體,只好刻意忽視了他的問題。
“我不知道胡楊是誰,只是那天……”吳桐見葫蘆沒有惡意,便把秦伯海來找爺爺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胡楊大人就是秦伯海,他是我們火種的領袖之一,是個響噹噹的大英雄。”
葫蘆語氣裡充滿了對秦伯海的崇敬之情。“我聽說胡楊大人原本是赤焰國高官的孩子,肖曙光那個狗日的叛變後,他家人都死於核爆炸,比我還小的時候,他就參加了火種,他實力強大,重情重義,幾十年來做了不少大事。”
“赤焰國?”吳桐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嘿,不知道了吧,反正以前世界上沒有永恆王國,也沒有這群紅皮豬。肖曙光聽說過嗎?現在王國狗日的第二執政官,在白雲城享福呢,以前是赤焰國的官兒,後來他背叛兄弟,幫助別的國家把赤焰國打敗了,世界也幾乎毀滅了,最後世界就變成了現在廢土這樣。”
吳桐突然聽到了世界的辛密,好像被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時回不過神來。
“嘿,總有一天,小爺會跟著火種殺光紅皮豬們,到時候別說梅城,咱也上白雲城住住,拿紅皮豬的豪宅給黑頭住,哈哈哈。”
葫蘆摸著名叫“黑頭”的狗頭,得意的笑了起來,好像已經實現了願望一樣。
看著葫蘆沒心沒肺的樣子,吳桐也暫時忘卻了找爺爺的事情,咧嘴笑道:“原來他叫黑頭,真是好記的名字,就是太不霸氣了。”吳桐蹲下身子,也摸了摸黑頭。
“霸氣?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狗,要啥霸氣,哪天小爺闊了,敢管它叫【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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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頭朝葫蘆翻了個白眼,表示懶得搭理他。“不過你挺招狗喜歡啊,除了我,黑頭從來不讓別人摸。”葫蘆又找話說道。
“我也挺喜歡它的,這還是我第一次摸動物。”吳桐慢慢摩挲著黑頭,感受著它皮毛的柔軟和溫度。
“啥?你個土老帽,你咋和工廠裡的奴隸小孩兒似的,啥都沒見過!小爺我……”葫蘆自覺說錯了話,趕忙停了下來。
“嘿嘿,我是奴隸,我爺爺和我都是,只不過是在垃圾場幹活。”吳桐不好意思的撓了一下頭。
“聽爺爺說,我們比其他的奴隸要輕鬆不少,我們還經常能撿到一些蔬菜,還有書。我爸爸媽媽就是從小看書懂得很多東西,透過了政府的考試變成了平民,在城裡教書。”
“嘿,你有爸爸媽媽,不錯嘿……”葫蘆眼睛低垂了片刻,很快又滴溜轉了起來。“但去年國王就下令,只有士官和貴族才能做老師。梅城的平民和奴隸據說都進了工廠了。”
吳桐瞬間明白了,爸爸媽媽這麼久沒有回家,恐怕是因為他們已經去工廠做工了,想到他們此時正在受苦,他只想早點見到爸爸媽媽,哪怕和他們一起幹活也是好的。“葫蘆兄弟,我要走了,我得去找爺爺,再去找爸爸媽媽了。”
“嘿,彆著急走啊,聽我說完。我當時看到你爺爺了,他說自己剛殺了伊凡,他哥是梅城紅皮豬的頭兒。肯定要想辦法報復,想了想要去月曜之地最南邊的天際山躲兩年,等他們忘了這件事,再回來找你。你不如先跟著我混,一邊等你爺爺一邊給我幫忙,等你表現好了,我推薦你加入我們火種,一起殺紅皮豬怎麼樣?”葫蘆腦子動的很快,把故事編的有模有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