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顛鸞倒鳳,華天樞第二天清晨卻依舊神采奕奕,自信此番出宮一定能心想事成。喚來所有的衛隊、隨從,他準備不等神木侯來接,直接進繁花城。行至半路,遇到了豐洪勳派來接他的人馬。
只見旌旗蔽日,領隊的乃是一位青年將軍。華天樞仔細一看,認出來人,乃是神木侯府嫡出的二少爺豐萇旭。雖說呼延夫人與皇室沾親,但是華天樞很少見到豐萇旭。聽呼延夫人以及旁的宗親講,這位二少爺為人才華橫溢,但是十分低調,求學也好、從軍也罷,獲得的好評、建立的軍功超出兄長不知多少,但他為人卻從不爭名奪利,空暇之時不是待在軍中就是躲在書房,從來都不喜歡出風頭,尤其不愛扎堆,故而十分神秘。
華天樞一見神木侯派他來接自己,心中還是頗感吃驚的。這時,豐萇旭跳下坐騎,單腿跪落塵埃,衝他一拱手,恭敬地說道:“末將有罪,居然沒能儘早趕到書院,迎候不周,還請曦鹿王責罰。”
“哎~,萇旭你說的哪裡話來。小王今兒起得早,順便看看繁花城周邊的景緻,不打緊的。快快起身吧。”
“謝王爺寬宥。王爺,昨日父帥提到您貴體抱恙,故而末將特帶來當年先皇賞賜祖父的麒麟雲華車,方便王爺坐的舒服些,不至在馬上過於勞頓。”說著,豐萇旭一閃身,露出了身後七彩流溢、富麗堂皇的寶車。
曦鹿王華天樞聽說過這架寶車,此乃西林國鎮國七寶之一。據傳言,這架寶車的主體也是用建木神樹打造的,之所以叫麒麟雲華車,是因為車軸和車輻乃是用一副上古的麒麟骨製成,既能當戰車使用,還能用在平時代步之用,堅固華貴,價值連城。豐洪勳用這架車來接待自己,看來他還是很懂得人情世故的。心裡高興,華天樞毫不客氣的豐萇澤的攙扶下穩穩當當地坐在了麒麟雲華車上。前有豐家軍開道,後有拆天士護衛,一行人馬來在了繁花城神木侯府。
侯府之內,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從街口就開始鋪就猩猩紅的地毯,一直到正廳。大門掌燈、二門懸彩,所有的傢俱、擺設都擦抹乾淨、熠熠生輝。尤其是預備給華天樞居住的得月樓,所用的用度、裝飾都是最頂級、最華貴的。
府內的主子們,上至豐老夫人、下至薛姨娘,全都換上了命婦的華服,早早地來在大門口等候。華天樞到了府門外,一見豐老夫人一把年紀跪在臺階上等候自己,於心不忍,急忙從車上跳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攙起老夫人,嘴裡說道:“小王愧怍、小王愧怍,怎好讓您老人家如此大禮迎候。”
豐老夫人見曦鹿王如此尊老持重,心裡很是讚賞,任由他攙扶著,帶領著眾人往正廳走去。到了屋裡,大傢伙將華天樞讓在上座,然後依次見禮。
“自千秋宴一別,半載不見,小王見夢蝶夫人似乎憔悴了不少,莫不是身體有恙嗎?”華天樞見眾人坐定後,很是關切地詢問呼延夫人。
在坐的眾人都聽到了華天樞直接稱呼大夫人以名字,薛姨娘因為嫉妒,微微地冷哼了一聲;白雁卻不以為意,低著頭想自己的心事。夢蝶夫人心裡不禁有些得意,用眼睛的餘光高傲地瞥了瞥秋白雁,然後恭敬地回答道:“妾身有勞王爺牽掛。身體並無大礙,只是要時刻謹記婆母的訓誡,替侯爺操持後宅瑣事,偶感疲累而已。”
“原來如此。小王此番出京特意備下了上等的人參和首烏,孝敬老夫人和夫人。”小王爺話音一落,隨侍的兩名內監捧著錦盒往老夫人和夢蝶夫人面前一擺。
老夫人一見,趕緊帶著夢蝶夫人萬福謝恩。
“另外,母后知道我要來繁花城,專門給靜歌大小姐備下了禮物。”
應著華天樞的話,這次進來的足有五名內監,每人手裡都捧著大小、形態各異的錦盒。在眾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華天樞走上前去將盒蓋依次開啟,,只見裡面裝的分別有玉器、珠寶、古籍珍本、皇后娘娘親手抄寫的女則等等。
夢蝶夫人心裡很是高興,急忙讓靜歌跪謝恩典,然後命丫鬟們把賞賜之物拿到靜歌房中擺放。
“皇后娘娘真是太寵愛這孩子了,妾身等無比惶恐。”
“母后一向喜歡女孩子,尤其是靜歌小姐。自打離開幽火城,沒有一天不念叨的,說要是小姐能常在身邊陪伴就好了。這些小物件,不算什麼。”
夢蝶夫人和老夫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老夫人再次謝恩道謝,她對豐洪勳說道:“小王爺駕臨,定是有正事要和你商議,你和萇旭在此盡心侍候,我們女眷就此迴避了。”
說完站起身來帶著所有的女眷拜別王爺。
華天樞沒有阻攔,目送老夫人離開。
夢蝶夫人回到牡丹堂更換了衣衫,心裡不踏實,到老夫人房裡拜見婆母。結果一進屋,見到秋白雁和婆母對坐正在一處說話,她心裡有些不爽。
“我就知道大夫人得來。快坐下,咱們一起合計合計皇后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知婆母指的是?”
“自然是關於靜歌的婚事了。皇后送的那些東西,含義為何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夢蝶夫人怎麼會沒看出來呢?她急著到榮華堂也是為為了此事,只是沒想到婆母居然把秋白雁也叫來一同商議,她心裡酸溜溜的,故而裝傻,不想當著二夫人談論這麼重要的事情。
“原來如此,我來其實是想請示您午膳的菜色是否您再過過目。您說的事,兒婦沒太想明白,本想晚些時候跟您合議的。”
“菜品的事情我讓夏蓮和二夫人房裡的錦瑟去張羅了。依我看,皇后娘娘送來玉如意和女則,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只是不知道是二皇子還是三皇子呢?”
“依我判斷,十有八九是二皇子。”白雁說道。
豐老夫人饒有興味地看著二夫人,問道:“白雁何以如此篤定?”
秋白雁自然無法跟老夫人和夫人很明確地說二皇子現下已經獲得了他母后的支援,有奪嫡之心,只能避重就輕地解釋說:“之前一起行軍的時候,我聽小王爺華玉衡的侍衛黑羽提過,劉皇后好像早就為其選好了王妃,貌似是京城中某位大臣的嫡女。”
“夢蝶,莫不是你那堂兄家的長女、乳名喚作蕾蕾的小姐嗎?”老夫人一副恍然大悟地口吻問向夢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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