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黍稷收;今年秋,飢鴉盡。
城外放馬踐胡塵,不借司南燕雲深。
邊草避春夏,青泥雪紛紛。
一骨壓黃河,萬里烽火沉。
兵者兇器也,點盡鐵衣卒,皆為紅淚人。
長風過,湖中小亭裡傳來幾聲輕微的咳嗽。
“怎麼,又是那個叫江水的女子?”
用釉巖玉製成的的兩色棋子亂在棋盤之中,被人看似隨手地捻起來一粒白子,放在手中把玩著。
玉製棋子質地溫潤細膩,投過玉石能看見比之美玉細膩不相上下的一隻左手,指節修長。
“呵,竟是個江湖中少見的大巧若拙之人。”
錦衣男子用左手兩指緩緩摩挲著棋子,沉吟片刻道:“若是試探到還有些別的用處,留她個俠客名聲。”
而後將那枚白子輕輕地放在了另外一個位置,棋局忽變,白子隱隱有了喘息之機。
白子先行,當初我棋輸先著失了先機,如今卻還讓你一子。
你又能如何?
“是。”
這邊江水並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還是一如前幾日那般教導啊城。
剛巧,北溯送來的教材她用的還是頗為順手,現在已經開始教啊城一些粗淺功夫。
像啊城這般年紀開始練武,又不是絕頂的根骨,有些粗淺功夫已經算不錯了。
她和越生桑很有默契地不提那日的談話,面上也和之前差別無二,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而江水為了將四周全部打探完畢,也是為了啊城練武,又逗留幾日。
這日恰好,耿玉兒起了個大早。
深秋近冬的晨風還帶著些舒爽,耿玉兒攏過半散未梳的長髮,長吸了一口氣。
他其實早就發覺自己體內的毒素已經許久沒有發作的跡象了,連帶著整個人都鬆快起來。
顯而易見,這是江水的功勞。
但是既然江水不說出來邀功,耿玉兒也不提,並且覺得債多了不愁,因此他花起江水的錢來更加肆無忌憚。
還好江水剛剛暴富,不計較這些小錢。
看他喜歡,更是大手一揮地給他買了不少甜食,還買了些時興的胭脂水粉。
耿玉兒直言此後江水便是自己的好姐妹了,但凡是姐妹賞眼能看上的男人,他絕對不去沾染。
被江水拿著斷刀追了一圈要劃花他的臉。
“不過江水,”耿玉兒收拾好自己的包袱溜到江水房中,帶著些試探:“人家覺得你這幾日有些反常。”
“給我好好說‘我’,不然頭給你擰掉。”
江水對耿玉兒的包容度越來越低,大約是相處久了,也能夠學著越生桑不以皮囊的便利來對待耿玉兒。
“好好好,誒呀,我就想知道江水你怎麼了?”
耿玉兒有些苦惱:“瞧你和生桑那樣子,到有幾分像俠侶之間鬧彆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人,我?”
江水將啃了一半的蘋果拿在手中,做出欲砸的樣子。
耿玉兒期期艾艾:“姐妹?”
江水:“滾。”
耿玉兒:“不嘛~你明明知道人家看上生桑好久了,求求你成全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