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臺宮。
秦昭襄王嬴稷坐在高臺王位之上。
這位曾經意氣風發,奠定了大秦格局的雄主,正在逐漸老去。
他微微眯著眼。
慧眸輕掃,大殿之上的文武,便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迫。
“眾位愛卿,方才關於對趙之態度的議論,本王皆已知悉,趙國背信棄義,這一戰早晚都是要打的。”
“但是什麼時候打,要怎麼打,本王還需回去考慮一下。”
“諸位可還有事要奏,若無事,便退朝吧。”
嬴稷有些累了。
他已垂垂老矣,滿頭白髮,這些日子身體愈發不如從前,時日已是無多。
當年臨危受命,驟登秦國大位,不負父兄所望,一路走來,頗多感慨心酸。
秦國已從偏安一隅的弱國,成為傲世天下的七國之首。
可看著羸弱的太子嬴柱,心計城府一般、不堪重用的孫兒們,嬴稷對秦國的未來表示深深的擔憂。
“唉...”
嬴稷無奈的嘆了口氣。
“大王。”
正失望之際,卻見一位儒衫文士走了出來,嬴稷認得他,正是嬴異人門下屬官,呂不韋。
嬴稷對商人沒什麼好印象,士農工商,商人在戰國時期的地位,低到令人髮指。
“呂先生還有事?”
呂不韋深深鞠躬,道:
“大王,臣今日所奏之事,關乎秦國未來,但有僭越之嫌,懇請大王先恕微臣無罪。”
眾人:“......”
好你個呂不韋,當真狡詐,早為自己留好了後路。
一旁的嬴異人滿臉狐疑,呂不韋對他,從來是知無不言的。
可是今日這事,自己竟全無知悉,連他也是好奇,呂不韋到底要說什麼。
嬴稷眼眸深邃,撇了撇嘴,冷聲道:
“呂先生直說便是,寡人恕你無罪!”
呂不韋神色一凝,這才放心的說道:
“微臣今日秘帶三人入宮,此三人身份特殊,微臣事先便未曾通稟,如今三人就在殿外,懇請大王召見。”
此言一出,場面頓時如被捅了的馬蜂窩,炸開了花。
殿內極度喧囂,立刻有人斥責起來。
“大膽呂不韋,未得大王允許,竟私自帶人入宮,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僭越王權,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