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喜歡的人這樣誇獎,照玉心裡也是一陣欣喜,忍不住黑暗中又摸了摸她的臉頰,心裡一陣狂跳,突然間覺得口乾舌燥,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小白被他的糙手撫摸的有些刺癢,便縮了縮脖子躲開他的手道“你弄得我好癢,你快接著往下說,後來發生什麼了呢!”
照玉一下子被從幻想中叫醒,繼續說道“哦……是!後面還有更笑死人的事呢!我那時候心裡雖然狐疑,可是我還是去了京城,第一次到白府上的時候啊,現在想想也很是好笑呢。我從小在山裡長大,沒去過京城,我去的時候,也沒什麼很好的衣裳,我母親還特意給我準備了兩套好衣裳,可是我瞧那衣裳太金貴,我這人最喜歡踩高爬低的,便一直穿著那件舊衣,只到了京城附近的時候,才在客棧裡換了衣裳,穿著新衣進了城,一路上許多人瞧著我都一個勁兒地笑,我也混不知發生了什麼,直到找到了你家府上……府上的官家打量了我半天,盤問了我半晌,確認了我的身份之後,這才是一副想笑又一直忍著的樣子,先把我拉進了門房裡。
我當時還有些生氣,以為你家官家看不起我,便同人家理論說‘我是來見白大人的,你不帶我去見大人,把我弄進門房做什麼!
人家官家很客氣地跟我打了個恭笑著說‘公子息怒,公子先別想那麼多,我請你來這兒待一會兒,一會公子怕是要感謝我哩!公子且放心,公子是家裡的貴客,我是萬萬不敢怠慢公子的,我知道公子同我家大姑娘的關係,因此才要把公子,’先帶到這兒來。’
我瞧著自從一進京,這一路上都有人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瞧著我,我從來沒見過這種眼神,一路上心裡就憋著火氣,幸好,你家大管家也是個有耐心的,瞧瞧我發火兒,他也仍是笑呵呵的,我的火氣這才消了一些,靜靜的等著他的安排。
你家大管家招呼人去取來了兩大盆熱水,先給我洗手,又洗臉,還定要給我洗頭髮。我不答應,嫌麻煩,他卻笑著說叫我一定要耐心等一等,我瞧著他的笑臉,心裡急也發不出火來,可是轉頭看看我剛剛那盆洗手洗臉的水啊,忽然間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他說到這裡忽然不說了,小白好奇地問道“水怎麼了?”
張照玉不好意思地笑了,吭哧吭哧地道“好像是從黃河裡打上來的水一樣。”
小白也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怎麼搞得啊!幸好人家記得幫你洗一洗,你要是頂著一張小髒臉去見我父親,那不得把我父親嚇壞了?”
照玉笑道“要麼說呢!如果真得好好感謝一下那位大管家。他給我洗了頭髮,又拿了炭盆來給我烘乾,我說爐子烤的我臉上發乾,他還弄了點什麼油給我擦臉,反正香香的,我不想要,他讓兩個小廝軟磨硬泡地抓著我,硬是給抹了。”
小白光是想想那場面就笑得不行了。
照玉繼續說道“還別說,抹了之後感覺舒服多了。頭髮幹了之後,管家又叫來一個大丫頭幫我梳頭,我很不願意別的女孩子碰我,滿屋子躲,死活不讓她給我梳,惹得人家捂著肚子笑。”
小白笑道“不行了,我肚子也疼了!張照玉你怎麼那麼傻呀!梳個頭能怎樣呢?”
照玉憨憨笑道“是啊,現在想想好像也沒什麼的,大概是因為那時候年紀還輕吧,腦子也不大開竅,只是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半點也不敢沾惹,多閃人家變相是躲鬼一樣。幸好那位姑娘也不放在心上,要是換做旁人,怕是要生我的氣,以為我瞧不起人家呢?”
小白又笑了一陣,照玉接著往後講“後來啊,還是大管家給我梳的頭,他還一個勁兒地埋怨我說,那個丫鬟很會梳頭,梳的可比他好的多,我說‘男人的頭有什麼好梳的?我一向都是自己梳。官家笑道‘公子是江湖俠客,不拘小節,怎麼梳自然都無礙,可是如今公子是登門拜訪岳丈的女婿,雖說公子跟我家姑娘還沒成親,但既然是上門做客,總得把自己收拾的整齊些,才是對主人家的尊重’
他說我不尊重人,我當然不服氣,扯著自己的衣裳問他說‘我怎麼不尊重人了?我這身衣裳還是特意換的呢!’官家笑著說‘衣裳自然是好的,公子的心意自然也是恭敬的,可是公子啊,這人要顯得精神,可不只是換身好衣裳就夠了的,頭髮要整潔,手臉要乾淨,鞋子也要跟衣裳搭配,這些個都是一整套的,少了一樣也不行。這麼說吧,就好比是英雄豪傑才配用寶刀寶劍,若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用了寶劍,豈不是很不合適?’
我冷靜下來想一想,也覺得很有些道理,這時候頭髮已經梳好了,官家拿鏡子給我瞧瞧,我一瞧心裡便尋思,呵!這是哪家的小公子,真英俊啊!”
“哎呀我不行了!”小白笑得滾到了一邊,身子彎成了煮熟的大蝦,叫嚷道“我腸子都疼了,張照玉你不許再往下說了,笑死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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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玉也笑道“好,我不說了。”他湊過去幫她揉著肚子,果真沒敢再說話。
小白過了片刻便緩了過來,照玉笑道“真這麼好笑嗎?”
小白此刻哪還說得出話來,稀裡糊塗地點了點頭,喘了口氣才道“你這貧嘴的本事,定然是跟黎青學的!”
照玉微笑道“沒有,只是同你在一塊,心裡高興,話才額外多了些。你總嫌棄我油腔滑調,你可知道,我只對你一個人這樣過嗎?”
小白臉上又是一陣發燙“這我當然知道。”
“你不會是不喜歡吧,你要是不喜歡,我就再也不說了。”
“不呀,沒有不喜歡啊!”
“可為什麼我總是聽你好像有些責怪的意思呢?”
小白又開始笑“你傻呀!這是打情罵俏,這你都不懂嗎?我那樣責怪你,是因為……是因為喜歡嘛!”
照玉疑惑地思索了片刻,不懂,可也曾聽過女孩子的心思最難猜,便知道問起來也是一樁麻煩事,也就不再問了,笑了笑說道“好吧,你喜歡就好。那——現在我可以接著往後講嗎?”
小白笑道“還有啊?你這故事也忒長了。你好好講,不許再逗我笑了,我剛剛都快笑岔氣了。”
照玉微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寵溺地道“好,天色不早了,我抱著你,順便講講故事哄你睡覺好不好?”
小白笑了半天,這時候也放鬆的多了,主動鑽進了她的懷裡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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