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倒吸一口涼氣:“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吃驚之餘也不禁慌張:“他既然早就跟紀鈞串通好了,難道此番又是設了個套子來抓人的?”
小白想到了這裡,楊朔和範風林更是早已戒備了起來,楊朔反應最快,飛身越到小白身邊,一手扣住她肩膀,另一隻手將刀架在了小白的脖子上,範風林也隨即上前,守在楊朔身邊,提防著四面八方的風吹草動。
關榮興和林夫人並不認得這是平親王,見他突然出現,又見範、楊二人如此緊張,出於本能,也警覺地盯著他。
楊朔仰頭高聲說道:“原來是平親王,這個時候你偷偷出京城,不會是一個人來的吧。”
關榮興和林夫人這才知道此人就是平親王,當即心中便是咯噔一下,一股寒氣瞬間自腳底衝上了頭頂。
平親王神色冷靜,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心情,一張俊臉微微有些發白,更增冷酷之意。
他沉聲道:“別緊張,我只帶了兩個侍衛來。瑩玉還在你們手中,我怎麼可能帶那麼多人來呢,若是驚到了你們,瑩玉豈不危險。”
四周果然悄無聲息,範風林還是警惕地戒備著,與楊朔背靠背而站。
平親王繼續說道:“我只是來接瑩玉的,聽說國舅派了蔣丘南來,我想這人毛手毛腳的,要他照顧一個姑娘怎能照顧得好?所以我也跟來了。你們不用緊張,真的沒有人,一會兒蔣丘南會帶著林莊主過來,霍家寨的兄弟們早就聽見了這邊的動靜,發現了你們的蹤跡,看見你們被張照玉糾纏,停滯在此處,我們覺得再讓你們上山實在是太麻煩了,就這麼一點路還不知道要再生出些什麼變故來,所以我們就下來了。”
範風林低聲對楊朔道:“好像真的沒有旁人了……”
關榮興在範風林旁邊道:“還是要小心,此人不可信。等蔣丘南和霍衝來了,我們先不要把人給他,咱們得離開這塊地方再交換人質。只讓蔣丘南和霍衝帶著林莊主過來,我們走遠些,免得人質一交換,反被他們的人包圍了。就算是沒有官兵,霍衝的人我們也同樣要小心。”
範風林和楊朔都點了點頭,暗示他自己已經知道了。
楊朔對平親王道:“好,那我們就在這裡等著,我們要先看看林莊主如何,若他身上有任何的損傷,我就按數給白瑩玉幾刀!”
小白嚇了一跳,心中暗罵:“我!你咋不提前說!”
這蔣丘南可是跟林巖復有仇的啊,鬼知道他會不會趁機虐待林巖復啊,真是倒黴透了,跟她有關係的沒關係的,怎麼都得她來賠啊!
她想喊冤,可是有沒有辦法,誰叫她偏偏穿越到了這個倒黴的白瑩玉身上呢?
她現在心中只期盼著蔣丘南千萬別公報私仇才好。
周圍片刻的寧靜過去之後,楊朔看著平親王道:“你……你就沒什麼想說的,需要我們帶給我們總舵主的話嗎?”
平親王道:“我瞧著你們今天這態度,想必也早就知道了,是我出賣了你們,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楊朔和範風林一直懷疑,但是現在聽他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心中還是不免覺得如刀絞一般又酸又疼,他冷冷地點頭苦笑道:“好,這樣也好,你省的大家互相猜忌,不知道要猜到什麼時候去了。難得王爺這麼坦誠。的確,道歉已經沒有用了,人渣!用那麼多人的信任和性命換來的榮華富貴,你能享用得安穩嗎?”
平親王淡淡地道:“若是說別的我或許還會仔細想想,別人的性命和我的榮華富貴,根本不能比。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雖然生在江湖,但是從小父母關照,朋友友愛,我不一樣,我生在這天底下最富貴,也是最冷酷無情之地,在那裡並沒有刀光劍影,也沒有野獸,但是那裡的人會吃人,我是從屍山血海裡爬過來的,性命?沒什麼好要緊的,沒了也就沒了。但是我要活著,我這一生不能就這樣暗無天日地活著。
我腳下踩過很多的屍體,我親手殺過的,我都從未放在心上,更何況並非是我親手殺的?我的心早已麻木,現在,我只想救下我喜歡的人,享受這人間最後的溫柔。
我過去的日子太痛苦了,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我也得享受一下人間的陽光和風啊!奈何我的起點實在是太低了,這對於你們來說唾手可得的東西,我得拼盡全力去爭取。我也不想殺那麼多人,可我就是不甘心。
人活一世,憑什麼我那麼苦?”
楊朔道:“那你也不該把自己的苦施加在別人身上啊!那些無辜的人,他們……”
“他們無辜嗎?從他們加入清風會,就註定你們不無辜了。你們跟朝廷作對,就註定你們會讓這天下不太平。”
楊朔愣住了:“是我們讓天下不太平嗎?明明就是紀鈞。是他先殘害忠良禍亂朝綱的,他弄出來多少事情,我們針對他還有錯了?”
“殘害忠良禍亂朝綱?證據呢?這只是你們清風會一家之言,你去聽聽如今的百姓是怎麼說紀國舅的?再聽聽如今的百姓是怎麼說清風會的?所以,真相重要嗎?”
平親王冷笑:“你們這些江湖草莽,到底還是太天真了。你們竟然相信所謂的正義,相信仁義道德!朝堂上的廝殺,可比江湖上的刀光劍影厲害的多了,在那樣的環境下活到最後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他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深刻地明白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不像你們江湖人,又想做大好人,又想贏戰爭。”
範風林越聽越怒,大聲道:“楊兄弟,別跟這人說話了……哦,對了,這傢伙已經不是人了,這傢伙就是個野獸!”
平親王並不生氣,反而被他說的忍不住一笑:“說的不錯,做野獸好啊,做野獸不用像你們這些偽君子一樣活的縛手縛腳的。
按理來說,紀國舅這幾招,要是換做以前的清風會,早就把你們盡數剿滅了,可是因為你們前任總舵主白舉對你們做了很多的改動,所以,反倒讓紀國舅的計策不易施展了。
他還真是為你們謀劃深遠,他可比袁培聰明多了,把幾十年之後的事情都預料到了。”
楊朔不解地問:“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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