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見袁培猜到了,立刻開心地拍手道“正是正是呢!別人看不起我,不信我的才華我都不管,我都想好了,我這一輩子只管不停地去學,只管不停地思考,如果有能出手之時便出手,若沒有出手之時,便一輩子逍遙自在,這一生也是很划算的。”
小白聽到這裡不由得鼓掌感慨道“說得真好呀!黎先生,這是你這些天說出來的最讓我佩服的話了!”
黎青衝她挑挑眉笑道“來走一個!”他向小白伸出手,小白跟他擊了個掌,發出一聲響亮的響聲,兩個人相取得了什麼大勝利似的傻樂,連張照玉都無奈地笑了。
袁培點頭道“我也很敬佩先生這樣豁達的人啊。”
黎青嘆息道“其實我這樣的人最是無用了,我眼看著這天下大亂,世道不公,卻只能乾著急,我要是能像你們一樣有一身功夫就好啦!看見不爽的直接上去揍,那多痛快。不像我現在,看見不爽的只能跟人家講道理。可凡是搞出事情來的人,都是不講道理的呀,我因為多管閒事可沒少被人家追著打。哎,說起這些我也是很無奈呀,那些不平之事要是不管吧,我心裡又過意不去,覺得自己白活了,可要是管吧,偏偏又打不過。”
“哈哈哈!”小白笑得前仰後合“那也太慘了吧!”
黎青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嘛!”
黎青的話匣子又開啟了,說起了他幼時的趣事。
“我從小就想拜師學武,奈何我的身手愚笨不堪,學藝數年把師父都逼瘋了也什麼都沒學會。記得那天那位武師跪著求我,讓我放過他,他真的從沒見過我這樣學個翻跟頭學了三年都學不會的笨學生,他說我真的不適合練武。他從前是我們那一帶很有名的武師,後來自收了我為徒,名聲越來越不好不說,還白白蹉跎了歲月,我對他說,我爹付了你錢,你教我功夫,哪裡有蹉跎你的歲月?他說這不是這麼算的,若是沒有教我,那麼些年來他便可以在外頭招收很多弟子,不僅收的錢更多,還能教出很多人才來,但是因為收了我,他就是賠了徒弟又折了銀子,怎麼能不算是蹉跎了歲月呢?他還說他最好的年紀都浪費在我身上了,快要浪費光了,拜託我放過他,他抱著我的大腿哭的很慘,那時候我的心就碎了一地。”
黎青說得生動又搞笑,大家都被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黎……黎先生……你的人生,這麼有趣吶?你碎哪門子的心嘛!”
小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照玉也笑得眼淚都留下來了,袁培向來挺得筆直的腰桿也彎下去了。
黎青無辜地道“我當然心碎了,他早知道我不成器,那就不該留下來教我呀,當初是我死纏爛打要拜他為師的,可是……可是他既然知道不行,就不該引我入歧途的呀,他很該打我一頓,把我丟到一邊兒,我就不能纏著他了呀!可是他沒有啊,他當初留下來就是為了那點兒錢,他蹉跎了歲月,他委屈,我還委屈呢,我也蹉跎了歲月呀!而且我不光蹉跎了歲月,還被毀滅了夢想,我比他還慘呢!”
小白笑道“那後來呢,你們還繼續互相傷害下去了嗎?”
“當然沒有啦!我們最後還是彼此放過了,如今各奔東西,我再也沒見過他。但是習武不成卻是我終生的遺憾,所以我要用一生來彌補這遺憾。我寫話本,說故事,畫人物畫像,結交英雄好漢,都是在彌補兒時那個沒法完成的夢想啊!為什麼我嘴巴這麼厲害這麼能說,全是因為想打架又打不過憋的呀!”
“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的黎先生……”小白揩著眼淚感慨。
黎青道“哈,這算什麼,我人生當中這樣的事多了去了。”
袁培深吸了好幾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道“許多年都沒有笑得這麼開心過了,黎先生,等你入了清風會,以後再需要打架的時候,就有人替你出手了,你被別人打的時候,也有人保護你了。”
黎青連連點頭,一臉要哭的神色道“太感動了!謝謝總舵主。”
他拉著袁培的衣角,一副小媳婦似的嬌羞狀。
小白忽然靈光一閃道“哎?我之前怎麼沒想到呢?袁總舵主,正好您在,我正好把這件事兒跟您說了,我也想申請加入清風會呢!”
“別鬧,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袁培還沒有說話,馬車外面的張照玉便先一口回絕。
“我知道,我也沒把這當做是過兒戲,我是很認真地想過了的。”小白很堅定地說著,說完又扒在車窗邊偷偷懇切地看著袁培。
袁培看出來她是希望他能說句話,可是袁培看看照玉,只好對瑩玉道“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你會加入清風會,當然這也是因為從前不知道姑娘會武功,但是如今姑娘失憶,張少俠目前是姑娘的看護者,姑娘還是跟他商量好再說吧。”
小白無奈,只好掀開車簾,從車裡鑽出去,坐在馬車的另一邊,盯著張照玉,頗有些怨恨地問道“為什麼不準呀!”
張照玉也看著她道“當然是出於對你的安全考慮,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想加入我們清風會的目的是什麼?”
小白想也不想就說“自然是行俠仗義了!我有功夫的呀,你給我一點兒恢復的時間,我真的很能打的,而且我也不是那種愣頭青,如果打不過的話,我會跑的。我能保護好自己的。”她頓了一頓嘟囔道“再說了,黎先生這樣一點武功都不會的,都能進你們清風會,我為什麼不行?”
黎青連忙道“喂喂!姑娘,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是不會武功,可我有很豐富的江湖經驗呀,還有一個聰明機智的頭腦啊!還有一點最關鍵的就是我很虔誠。”
“我也很聰明的啊,不信你們問竹風和苔痕,而且我會武功,我也很虔誠的。我是沒有江湖經驗,但我可以學呀!我敢說,我要是一入江湖,不是該我處處小心別人,是別人應該小心我。”
苔痕也探出頭來支援小白道“對呀,對呀。當初可是小白帶著我和竹風一起演戲給老鴇看,才能清清白白的從那裡頭走出來,小白她真的可以的。”
小白連連點頭,寵溺地地捏捏苔痕的臉。
照玉道“可你看到的只是很小很小的一角,江湖,不像你想的那樣只有俠義,你實在不該為了一時衝動就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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