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分。在兩位指揮使的帶領下,多為部落青壯組成的海西聯軍,浩浩蕩蕩坐在爬犁上進軍可力峽谷設伏。
可力山谷位於奴兒干都司北面二十里郊外,是一條兩山之間低凹而狹長的溝壑,亦是通往海西的必經之道。由於昨夜大雪的緣故,溝壑山谷以及兩側山嶺皆被大雪覆蓋白茫一片。
在長達兩個時辰的艱難行軍,兩位指揮使率領的女真族人終於趕到可力山谷。
“指揮使,這山上到處是雪路況十分惡劣,兒郎們不知該作何埋伏啊。”主戰派為首的族長前來探問。
加哈對此也感到十分棘手,但事已開頭哪能反悔?無奈,他只能召集眾人一同勘察峽谷附近,意圖找出適合伏擊之地。而所有人卻是一致得出個結論:“山上不適合設伏!若是埋伏山上,那必定要清除積雪留出一條上山的道兒。此舉不但麻煩,還會有被探馬發現的風險。”
眾人一看沒有合適的伏擊點,心裡不禁七上八下慌亂了幾分,甚至有一些部落族長萌生了打退堂鼓的念頭。
眾族長這般想,加哈與婁得何曾不是這樣?但他二人礙於身位面子,沒有將此事說出口。
流光易逝,白駒過隙。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還沒商討出合理的伏擊方案,眾人從一開始的慌亂逐漸演變成了煩躁之色。
其中一名面有急色的族長道:“指揮使,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撤軍回奴兒干都司組織設防吧!”大家心裡想說卻不敢說出的提議被此說了出來。
其餘部落族長見他帶了頭,一時紛紛唱和:“對對對,既然這裡不適合埋伏,那還不如回到都司府去。最起碼都司府有個像樣的城防啊!”
加哈聞言,面部神經不由一顫,他心中一怒破口將幾人罵了個遍:“昨日要主戰的也是你們,今兒要退去也是你們!那都司府城牆連一丈不到,哪能算個像樣的城防?再說了,你們全躲進都司府去,那周圍部落的族人怎麼辦?任由蒙賊劫掠?”
一頓劈頭蓋臉的喝罵將言撤的幾名部落族長罵得頭也抬不起來。
“今兒無論你們答應還是不答應,本指揮使都是鐵了心要在這裡山谷設伏重創蒙賊,絕不會撤回都司讓人看笑話。”
眾人明白,加哈口中所說是指保守派的幾名老族長。見指揮使如此固執,所有族長沒辦法了只好想辦法埋伏蒙賊。
忽然,婁得眼中一亮撫掌興奮道:“指揮使,既然山谷中不能埋伏,我們何不在山谷外口處設下埋伏?”
“山谷外埋伏?”加哈想了想,忙問:“這有何說法?”
婁得哐啷一聲拔出劍刃,在雪地上劃出了可力山谷的容狀。“指揮使請看,蒙賊從要想到海西必須經過可力山谷。”
一眾族長不滿地嚷嚷道:“副指揮使,這都啥時候了,還在這裡賣關子。”
婁得輕輕一笑,在可力山谷北面谷口劃了一道線。繼續說道:“蒙賊自然會從這處進入山谷。既然谷中沒有適合的埋伏點,那我們何不在山谷出口設伏阻擊。”副指揮使婁得說完,在可力山谷南面谷口劃了一個圈。
“一旦蒙賊前軍中了埋伏潰散,便會往後敗退,而在敗退中必然會影響後軍,可力谷中道路狹長窄隘,蒙賊士兵一旦全域性陷入混亂的局面,只需我海西兒郎,奮前驅趕,不用多時,不用我軍出全力蒙賊自然潰亂,相互踩踏而亡。面對如此局面,我軍必勝也!”
眾人聽後幡然醒悟,頓時群情激昂對婁得的計策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