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好胡扎，前面帶路吧！”士兵歪眼斜視著二人，面上的惡毒之意絲毫不掩飾。
兩名女真野人見著部落變成了人間地獄，哪還敢帶著他們殘害自己族人。
士兵見二人顫著身子不說話，抽刀將懷中女子的胸前之肉割了一塊下來。女子仰天嘶叫了一聲，活生生疼得暈了過去。士兵根本不顧她的死活，將血流如注的女子推倒在了雪中，拿著那塊鮮血淋漓割下來的的肉遞到了女真野人眼前，嬉笑道：“你二人如果不帶路，下場可能比雪中那位還慘。”
兩名女真人雖然聽不懂蒙古兵的話語，但士兵駭人的手段，足以讓二人振動惕慄。在內心的恐懼推動下他二人慢慢地爬了起來，如同行屍走肉般踱步向前。
脫脫不花見二人臉色焦黃的面狀，心裡想著還得他們帶路走出這片不毛之地。所以，為了不讓二人生出自殺之心，脫脫不花決定威逼利誘穩住二人。他命濊貊人士兵給二人拿去烤得鮮汁嫩黃的羊腿，再好言安慰：“你們只要忠心跟著蒙古大汗，等這次凱旋迴到和林城，賜你們官兒、賞你們金銀財寶那是不再話下的。”
有時候，人的性子就是這麼多變。也或許是兩名野人心中的恐懼已經麻木了。在面對蒙廷給出的巨大利益面前，二人的心有些動搖了。
接著，蒙軍每到一處村落，脫脫不花便會下令：“執武器反抗者，不論何物一律殺之。其部落有降者不殺，全部俘虜裝上馬車。
除此之外，蒙廷士兵還會強迫兩名野人參與yin掠其中一同享受。在精神以及食物利益的滿足下，二人回想起曾在部落中被族人欺負的場面，心中的愧疚因此一絲絲地磨滅了，直至消失殆盡的時候，二人已經死心塌地綁在了蒙廷這根繩上，淪為了蒙廷殺害自己族人的幫兇。大概，內奸就是受到內部人排擠後，外部人許於繩頭小利拉攏，就出現了叛變之心吧！
在二名野人的帶引下，只僅僅不到五日，海西極北處的野人部落幾乎全被洗劫一空。聞風者皆紛紛奔竄山林之中或舉全族部落南下投奔海西女真，才免遭此難有幸存活下來。
倆名野人經此一劫，心中的罪惡感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化為一灘泡影，反倒陷入享樂之中不可自拔。
脫脫不花見著兒郎們腰間掛滿了戰利品。輕輕捻著鬍鬚對沙不丹說：“還好國丈提議及時，不然兒郎們哪能斬獲頗豐啊？”
沙不丹與脫脫不花對視一眼，隨即倆人一同會心笑了起來。隨即脫脫不花大手一揮：“命令兒郎們，南下進發海西。”
窮兇極惡的蒙古士兵撇下牛羊的殘羹，舔了舔油乎乎的嘴唇。心滿意足地上馬南下。
蒙軍南下一行燒殺劫掠，其聲勢十分浩大，自然是驚動了南邊的海西女真。海西部落群聽聞蒙古鐵蹄掠殺野人後大舉南下，一時間，各部落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導致在蒙軍南下海西的路上，連續不斷有著女真部落大肆獻上牛羊主動投誠。
“大汗，這些部落女真人還算識時務，不如放他們一馬吧！”
脫脫不花見狀，仰頭大笑：“既然這些部落臣服本汗，那就饒他們一馬！”
胡裡改江下游，乃是海西女真的奴爾幹都司所在，於明成祖永樂九年建立。現任都司指揮使是“加哈”與“婁得”二人。聽聞蒙軍臨近海西，二人早早召集了部眾商討對抗之策。
“脫脫蒙賊領一萬人馬，自腦溫江起，直逼胡裡改江，將兀者等衛一帶頭目寨子，都跪地迎接投順蒙賊。沒投順的部落，皆被俘虜裝車了去，不肯投順的盡數被殺。亦有逃走遁入山林的、南下的族人，部落寨子俱被放火燒燬。”
哨探唸完後，被指揮使加哈屏退了下去。他站起身問向各部落族長：“蒙賊咄咄逼人，你們可有對抗之策？”
席下各部族長議論紛紛。
副指揮使婁得見嗡嗡一片，當即大聲呵斥：“都嚷嚷甚麼？住嘴！擺在眼前的只有兩個法子。是戰？還是退？都說下自己的想法。”
保守一派，作為代表年邁部落的一名老族長在別人的攙扶下站起了身，道：“蒙賊來勢洶洶，我海西毫無準備武器又不及他們優良，恐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如.......暫避鋒芒，舉遷南下尋求建州三衛給於庇護，等蒙賊離去再回海西吧。”
此言一出頓時在席中炸開了鍋。年輕主站一派的族長指責道：“我看你不僅年紀老邁，就連鬥志也是老邁迂腐。”
另一名中年族長接過話，對年邁族長一頓奚落：“他哪裡是鬥志老邁迂腐啊？恐怕早已是鬥志全無，想當他的縮頭烏龜安享晚年去咯。”
哈哈哈.....屋中一時鬨堂大笑個不停，氣得保守派族長臉光如同豬肝色一般。
“加哈”與“婁得”二人年長不過四十，心中的刀劍鋒芒當是銳利不已。不用多想，二人自然也是主戰一派。但身為奴爾幹都司最高官，他二人可不能一味偏袒主戰派，也得顧忌保守派一系的想法感受。
砰的一聲，加哈一拳重重拍在桌上。大聲怒叱：“豈有此理，蒙賊都快殺到臉上了。讓你們來商討計策，你們卻在這兒搞窩裡鬥？”
見指揮使動了怒，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屋中瞬時噤如寒蟬。
保守派為主的族長，再次建議：“指揮使，我認為暫避鋒芒是為最佳之策。”話音剛落，主戰的年輕一派族長立刻反擊：“建州女真仗著明國的大力扶持長期欺壓我海西，讓我們去投奔建州？這種下策虧你說得出來，我看你鬥志雖無了，可臉皮卻比之前更厚。”
“就是！就是！”
主戰派其餘人馬上跟著附和：“建州女真世代仗著武力，動不動就向我海西索要女子牛羊，我們祖輩凡有拒絕者都被攻伐討掠，這份恥辱我們可忘不了；想讓我們冷臉去貼建州女真的熱屁股？想的別想！”
“雖有世仇欺壓不假，但我們與建州女真終歸同出一脈。如今我海西一族有難，他建州女真豈能置我們於不顧？”那名年邁的族長一時著急，竟說出了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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