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次櫛比,重巒疊嶂的王府大院內已是一派雞飛狗跳。隨處可見惶恐逃竄的丫鬟,被一群如狼似虎計程車兵追趕凌辱。
府邸中央,乃是一座雍容的大院深宅。一群兵pi紛湧而至,“嘩啦一下”一刀斬斷了碎銀鍛造的門鎖。
“弟兄們,衝進去搜。”小旗說完左右瞧了瞧,不露聲色地將銀鎖揣進了懷中,這才滿意地進了屋。
士兵衝進屋內,映入眼簾的正中高臺上供奉著一尊高餘十尺的鍍金古佛,而屋內兩側條案上皆是燭火通明,並未燃盡。
“頭兒,這跪墊尚有餘溫,像是有人敬奉了離去不久。”
小旗抬頭望著面相猙獰的古佛,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蟬,忙吩咐道:“快去稟告大將軍,其餘人給我到處搜查。”
府邸前院中。隨著士兵的搜查,一堆堆金銀珠寶源源不斷地搬到了院中。望著堆積如山的贓物,朱祁鎮再次震驚了。
“來人,把常知府拿下待抄完家一併定罪,再將這些贓物如數盤記在簿。”
一名士兵慌忙趕來前院:“報大將軍.....府中大院發現一尊.....”
“嗯?”朱祁鎮眼神制止了士兵,向他招了招手。
士兵來到朱祁鎮身旁,悄聲地將院裡金佛一事盡數說了出來。
朱祁鎮聽聞後,面色閃過一抹異色。當機立斷道:“你前面帶路。”
“大將軍!”朱祁鎮正準備動身,霍秉忠從府外走了進來。
朱祁鎮見是霍秉忠,問道:“哨探和指使人可有抓到?”
霍秉忠凝重的搖頭道:“哨探和幕後指使人劉千戶都死了。”
“死了?你且隨我來,邊走邊說。”朱祁鎮驚訝地說道。
霍秉忠與朱祁鎮跨上游廊後,將之前發生的一五一十道了出來:“屬下與鄭將軍領著哨探來到指使人劉千戶家中,卻發現劉千戶意外上吊在書房樑上。”
朱祁鎮插話道:“可探清死者上吊是自殺還是他人所為?”
“在無真憑實據前,屬下不敢妄下定奪。但屬下在觀察了房中四處情形後,卻發現了一絲蹊蹺之處。”
朱祁鎮面色一緊,瞄了霍秉忠一眼道:“有何蹊蹺?”
霍秉忠深深呼了一口氣,正色道:“劉千戶書房中的擺放錯落有致,十分整齊,唯獨書案上的宣紙有些凌亂。而屬下卻不經意瞥見宣紙上有劃過一筆的跡象,不像是刻意畫出。”
朱祁鎮聽後摸著下頜,略感詫異:“一個低職武將每月才多少餉銀?除去一切花銷,他如何用得起上好宣紙?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將軍,更為奇怪的還在後面?”
朱祁鎮眉間一跳:“哦?你且說來。”
“鄭將軍剛令人把劉千戶放下來時,受指使的哨探突然口吐白沫中毒身亡了。”霍秉忠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當時情景。事情雖然過去,但回想起他還是會感到一絲害怕。
朱祁鎮面色一驚,小手一揮:“你們可查過哨探食了什麼?”
霍秉忠沉重點頭道:“鄭將軍讓人查哨探的進食後,發現他今日與平常軍士的吃喝並無二異。”
朱祁鎮微微點頭沉聲道:“以此來看,這兩人是被殺人滅口了;而且這滅口計劃事先就已謀劃好了。”
“大將軍,大院到了。”引路計程車兵指著月門內說道。
朱祁鎮只好將此事暫放腦後,與霍秉忠一同進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