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山聽聞來人是錦衣衛,雙眉不住一蹙,面上僅存的一絲微笑瞬間消失了。轉之掛上謹慎的神色問道:“不知袁指揮使所指的逆賊是何人?”
“此事乃錦衣衛衙門的重要機密,恕在下無可奉告!”袁彬對常青山不買賬,以致言語非常冷厲。
被拒絕的常青山也不惱,反而捋著齊白的鬍鬚說道:“本官曾耳聞錦衣衛行事囂張跋扈,今日一見果然不假!既然袁指揮使不肯告知,那老夫也就不在過問。不過....我大明曆經幾戰後,邊關盜賊公行,狡詐之徒遍地而走,索騙之事更是屢見不鮮。為防奸偽本官只能查驗身份,請袁指揮使出示牙牌以及緝拿文書。”
“嗬!常知府好大的膽兒,小小四品官員竟敢查驗錦衣衛指揮使身份。”哈銘怒目說著,向京城方向拱了拱手。
袁彬和哈銘並不願出示腰牌。畢竟對方只是名偏僻州府的四品官員,而自己兩人倆人不但是三品京官,還是同皇上出生入死的親軍侍衛。有著這份殊榮豈能沒有一點兒傲氣?至於平時的溫順一面那隻能對皇上而言。
常青山不怒反笑道:“哈哈哈......幾位何不設身處地而思?若你們身為太原知府,遇見來歷不明之人,自稱錦衣衛指揮使捉拿逆賊。不知幾位會作何想法?難道沒有一點兒懷疑之心?不會查驗其身份的真假?”
朱祁鎮聽了常青山一言,面帶讚揚之色點了點頭。
袁彬二人見皇上首肯,各自從懷中掏出塊矩形象牙牌,駕馬來到常青山面前展示了一番。
常青山微微向前傾下身子定睛望去。只見兩塊牙牌上各自刻著:“錦衣衛指揮使袁彬以及錦衣衛都指揮僉事楊銘。”
哈銘斜視著常青山道:“常知府可要看清了,免得到時奸偽不分那可就不好了。”
探清兩人身份確鑿無疑後,常青山無視哈銘的嘲笑,鄭重拱手道:“本官牧守一方當是職責所在,還請倆位上差諒解。”
面對常青山的示軟,袁彬二人也不好做出過分的事,只好悻悻地將牙牌收起。
“既然身份已驗完,那請常知府讓開道吧?別耽擱我們的公務。”
常青山搖了搖頭,哂然一笑:“這可不行!”
二人面色瞬時黑了下來。袁彬厲聲出言質問:“常大人……這是何意?莫非有意戲耍我們?”
常青山拱了拱手:“上差誤會了,常某哪敢戲耍你們?”
哈銘冷聲道:“既無戲耍之意,為何不讓開道?”
“既然兩位問起,那常某也不拐彎抹角了。通行一事,得請上差出示緝拿公文。”常青山直言說道。
朱祁鎮很欣賞這老頭的頑固,當即回道:“錦衣衛自創立以來,一向奉天子口諭辦事,何來公文一紙?”
常青山盯著突然冒出的年輕人,心中暗自想道:“這名年輕人能與錦衣衛指揮使同行,那官職自然不會小到哪去。”
“不知這位是.....?”常青山謹慎問道。
袁彬哈銘對此一時犯難不知該說何好。朱祁鎮笑吟吟拱起手,面不紅耳不赤地說道:“在下乃當朝‘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是也!”說完,朱祁鎮的心中掠過一絲愧意:“正德皇帝對不住了。”
大明的官職常青山那是背得滾瓜爛熟,卻從未聽說過這古裡怪氣的官職。他納悶的開口問道:“常某雖為官於偏隅之地,但對朝中的官職還是略知一二的。不知閣下官職所處哪個部門管轄?”
朱祁鎮輕咳一聲,忍著笑意道:“本將官職不屬六部管轄,直隸效忠於當今天子!”
“這....這....未曾聽說呀?”常青山大大地張口吃吃說著,以致整句話都說不完整。
“哈哈哈.....”朱祁鎮終是忍不住大笑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