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將軍....劉將軍.....”
朱祁鎮睜開惺忪的雙眼,問道:“四郎,發生了何事?你怎地急出了汗水?”
“將軍,大事不好了。韃子朝著這裡來了。”
雜役弟弟楊四郎惴惴其慄地說道。
朱祁鎮凝氣聽聞有馬蹄聲傳來,頓時睡意全無瞬身站了起來。沉著應對道:“快用布捆住馬嘴,別讓馬兒發出叫聲。”
楊四郎跌跌撞撞的跑到馬車旁,草率地撕下了碎布衣裳捆住了馬嘴。
“走,去瞧瞧。”
捆綁好馬嘴,兩人迅速地爬上了山坡掩探情形。
隊如長龍的瓦剌軍隊挾著汪古族人,緩緩向著朱祁鎮所處的山坡駛來,朱祁鎮見其狀像是尋地歇息。
大軍之前,為首的兩匹蒙古黑馬行於其間。而馬上之人赫然正是賽罕王以及伯顏帖木兒,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
“此番放走了狗皇帝,我們該如何向阿哈兄長)交待?”
賽罕王露出一絲憂慮之色問著伯顏帖木兒。
“臣弟放心,放走狗皇帝之事是我一人之責,與臣弟無干。”
伯顏帖木兒面無表情的說著,看不清哀樂喜怒。
賽罕王長長噓嘆了一聲,道:“王兄說的哪裡話,放走狗皇帝我也有一份責,豈能讓你一人獨自背罪?”
伯顏帖木兒苦笑了一聲,搖頭道:“此事幹系重大,又是全因我而起,你還是別蹚這趟渾水了。”
“那......王兄放心,到了威寧海子我定會全力向阿哈求情。”
賽罕王見兄長把罪名全攬了下來,內心亦是高興亦是感動:
身後的巴和圖進言道:“大王,現在寒風刺骨,不如駛到前面坡下歇息,避避北風吧。”
賽罕王想了想,對伯顏帖木兒道:“兄長,我們是繼續趕路還是.....去歇歇?”
伯顏帖木兒呆滯了許久道:“便依巴和圖說的來辦吧。”
賽罕王微微頷首道:“傳令,全軍駛到山坡下歇息半個時辰。”
掩藏在坡上的楊四郎見瓦剌軍駛了過來,雙手連連揩去緊張的汗水:“將...將軍,他們過來了,我們駕馬車溜吧。”
朱祁鎮如何不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但他心底總有著一絲牴觸讓他留下來。他不知這絲牴觸從何而來,也不知這絲牴觸意欲何為。
他輕輕瞥了一眼楊四郎道:“男子漢大丈夫,沒有過人的膽氣,如何給你兄嫂報仇?你驅車救我之時,可沒見你這麼畏首畏尾。反倒現在卻是......膽小如鼠一般。若你貪生怕死,大可駕車離去,本將定不會阻攔你的去路。”
楊四郎被朱祁鎮訓了一番後,羞愧地說道:“貪生怕死之徒難以成大事,將軍教訓的是。既然將軍不走那四郎也不走,四郎這輩子鐵了心為將軍鞍前馬後,決不食言!”
朱祁鎮轉過頭,見他一臉堅定。放緩了語氣道:“既然鐵了心跟著我,那就別瞻前顧後,咱想辦法混進汪古族人中去。”
“啊?將軍剛逃出生天,為什麼又要往火坑裡跳?”
楊四郎一臉茫然的問道。
朱祁鎮揮手打斷道:“少說廢話,想報仇就跟著我。”
正說著間,一陣交談聲飄了過來。朱祁鎮循聲望去,兩名韃子兵行色匆匆地來到了山坡後,十分焦灼的解開了褲帶噓噓起來。
一名韃子兵yinxiao道:“拖雷,那汪古部女子夠水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