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王員外攜同瘦高個以及韃姬,從木梯上走了下來。
見他滿身肥膘隨著步伐的邁動一顫一顫的,掌櫃忍著笑意道:“王員外醒了啊?昨夜睡得還否踏實?”
王員外睡眼惺忪,似乎睏意還未散去。咂嘴道:“昨晚回房後雙腳一塔,往床上這麼一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覺睡到了現在,別提有多舒適了。”
“哼!你王員外倒睡得高枕無憂,本將到現在還一眼未眨呢!”
王員外聞聲看去,見那如閻王爺般的虯髯漢正怒目瞪著自己。
當即,快步跨下了梯子,卑躬屈膝道:“小的不知官家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虯髯漢拂袖不悅道:“免了!”
跟著下了樓的韃姬莞爾而笑:“將軍為何發這麼大的怒氣?不知王員外哪裡得罪了將軍?”
虯髯將軍短嘆長吁道:“韃姬有所不知,昨夜本將接到你的訊息後,便倉促趕來捉拿。奈何還是晚了一步,讓他們給溜了。”
“啊?官家辦事向來不是無往不利、手到擒來嗎?怎麼這次.....”
王員外一臉驚訝神色。
虯髯將軍滿臉恨意道:“沒想到此賊如此狡猾,是本將大意了。”
被稱為韃姬的女子吃驚道:“能讓將軍重視的人定然不簡單,不知那三人是何來路?”
虯髯將軍沉聲道:“來這之前,我便讓守城將領詢查了一番,為數不多進城的人裡有三人是持令牌而來,並且來頭還不小!”
韃姬見他面色沉重,心裡不由一緊,問道:“此人是誰?”
虯髯將軍寬厚的濃眉之下,眼裡閃爍著精明與深沉道:“如果本將沒記錯的話,他是居庸關守將劉十三!”
這下把王員外給嚇怔了,他神色慌張道:“這劉將軍來宣府竟不知會官家一聲,反而便裝輕騎進城,難道是朝廷派來的?要是那樣的話.....我等不是大難臨頭了嗎?”
虯髯漢鄙夷了王員外一眼,“商賈就是商賈,成不了大事!”
面上冷哼道:“你慌什麼慌?讓朝廷知道了又能怎樣?如今朝廷歷經幾次大仗,百姓急需休養調整。朝堂上那幫老頭就算抓住了我的把柄,也絕不會在這節骨眼上拿我開刀。哼哼.......要是把本將逼急了,就別怪我魚死網破。”
王員外則在心裡暗自罵道:“你這狗東西,你是一方土霸主當然沒事了。朝廷把你逼急了你轉手就能投敵從事二主。而我不過一介商人,時刻有被滅族的危險。”
“昧著良心的買賣,錢財的確來的快,可錢始再多又有何用?終究比不上身家性命啊。再這樣下去,非得被殃及池魚。不行,我得像辦法往朝堂上打點打點,疏通一下關係,再逐漸與他們劃清界線。”
想到這些,王員外心裡萌生了急流勇退之意。
王員外與虯髯將軍心裡各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虯髯漢見王員外面色陰晴不定,冷聲道:“怎麼?王員外不會想甩手不幹做那過河拆橋的事吧?那樣的話,可別怪本將翻臉不認人!”
“這都被他發現了?”
王員外驚了,趕忙唯唯諾諾道:“官家說的哪裡話?我怎會做出這種事呢?”
韃姬拍著王員外的肩膀,做出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道:“將軍誤會王員外了,王員外怎會做出那種事呢?他可是我們的好胡扎啊!”
王員外立馬哈下腰道:“是啊,我可是官家的好胡扎啊,怎會做出那種事呢?”
要是讓朱祁鎮見著王員外這張奴才嘴臉,非得將他剁了洩憤不可!
虯髯大漢笑裡藏刀,拱手道:“我就說嘛,王員外怎會背叛我們呢?是我唐突了,方才一席話望王員外勿往心裡去。”
王員外賠笑道:“官家客氣了,小的怎會生氣呢?只要官家吩咐一聲,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