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腳步如雲。
一雙銳利的眸子不斷的看著眼前走過的人,不放過任何綠色的背影。
一閃而逝。
男人瞬間跟了上去,從小攤上的銅鏡裡看到了那蝴蝶面具,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一直跟著女子走,看著她繞過人群熱鬧的大街來到了一條較為破舊的小巷子。
“孃親,你回來了。”
一扇木門開啟,看上去不過四五歲的小女孩從裡面歡快的跑了出來。
孃親?
這小女孩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那姑娘雙手繞到腦後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來的是一張平淡如水的普通面孔。
不是六王妃!
糟糕,中計了。
白離握著長劍的手青筋凸起,拉了下斗篷轉身立刻返回剛才的大街。背後還傳來小女孩的笑聲,是那麼的天真無邪。
回到面具攤子時,架子上的綠色外衫還在風中飄搖,上面一個紅色的猴子面具正咧著唇在大笑。那表情,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一樣。
“啪!”
手起刀落,衣衫被劍氣砍成兩段整個面具攤都被砸得傾斜,上面的面具像是下雨一般紛紛落在地上…
而早已經逃之夭夭的顧蔓蔓此刻卻正策馬狂奔,明月下,馬蹄踏過帶有露水的青草,一陣搖落。
“駕”
馬嘶長鳴,長髮飄逸,那一襲藍色的裙襬被風吹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沒有人知道她要去哪裡,只有蒼茫的月色漸漸隱藏,最後,一人一馬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感覺到耳邊的風“呼呼”的咆哮而過,秋天的夜晚,涼意席捲冷的她打了一個噴嚏。馬兒剛好踩到了一個低窪的水坑,連帶著她的身子傾斜,差點就掉了下去。
“好險,加油。顧蔓蔓,你要堅持住。夜君瀾還等著你去救他呢!”
奔跑了接近兩個時辰,坐下的馬匹也開始疲累的吐著白沫。平時在馬廄裡養尊處優,就算是千里馬也有些疲累與這種突然的急速模式。
在原地打著轉轉,低頭尋找著路邊的青草開始啃食起來。
“駕”蔓蔓揮舞起長鞭,落下,可惜那畜生還是絲毫沒有反應。
“駕,大哥,大爺,大嫂,祖宗。你就堅持一下好不好,我這真的是救人如救火啊!跑起來,來,走走如何?”任由蔓蔓鞭子捶打,還是柔聲的相勸,甚至都喊上“祖宗”了,可是馬兒還是不動。
無可奈何,她只能靈機一動,拔下了自己發上的簪子。
身為一個受過國家高等教育,溫文爾雅的女人本來是該愛護小動物,善良向上的。但是誰叫她現在萬分火急,古代又沒有汽車呢。
對不住了,馬兄弟!
“嘶”
尖銳的簪子狠狠的插到了它的臀部,隱約還能聽到穿破肌肉的聲音。
因為劇烈的疼痛,它撩起了蹄子身子後斜,似乎是在報復一般想把背上的人也甩下來。
蔓蔓只能拉緊韁繩套在手腕上,因為這用力的一拽,粗糙的麻繩上豎起的纖維也同時扎到了她嫩白的手心,頓時,鮮血順著流淌。
夾緊馬腹,女子藉著自己靈活的優勢,一把抱住了馬脖子俯下身子降低了自己的重心,這才避免了被摔下去的命運。
而發了瘋的馬匹被鞭子這一驅動,終於繼續跑了起來。
這一番折騰,顧蔓蔓已經大汗淋漓,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顛得散架了。
只剩下一天,彼岸花就要開了,她要是不能在明天日落之前趕回皇宮。那麼花蕾就會枯萎,到時候就算是她成功的帶回來了幽蛛父皇也回天乏術。
她只能把花留給了大哥看著,除了她,誰都不可以靠近。
花開兩枝,侯府的藥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