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
修趁著研究蒐魂曲的空擋,給了夏天考慮未來打算的時間,而這個時間裡,寒的狀況也越發嚴重。冰心看著寒的情況,心裡也不由得焦急了起來,看著手機上傳來的簡訊,心裡做了決定:還有一天的時間,如果明晚白道還不能救人的話,那麼我只能將寒帶走了!
其實對於蒐魂曲,哪怕是葉宇哲也並不是很瞭解,鎮魔三部曲是在二十多年前,被葉思仁帶離葉赫那拉家的。所以無論是葉宇哲還是蘭陵王、冰心,都不曾接觸過蒐魂曲,唯一能得到的資訊來源,只有葉赫那拉家族中,那些有關鎮魔三部曲使用的記載。
彈奏者的心之所念,會影響被喚醒者的人格蘇醒!這是葉宇哲幾人查閱分析後得到的結果,但冰心回想起之前從夏天那裡套出的話,不禁皺眉:夏天心裡真正記掛得是幼時那個柔弱無力鼓勵期待他的小女孩。這麼多年過去了,不同的經歷會造成不同的成長結果,就算寒真得是當初那個女孩,總不能讓夏天一個曲子,把寒再打回當年那個小女孩吧?但呼延覺羅·修的話……
另一邊,葉宇哲看著電腦裡剛剛收到的檢驗報告若有所思:一模一樣?這個世上,真得存在完全一樣的兩個人嗎?隨即,葉宇哲又將目光移向一旁糾結了半天的蘭陵王身上:“蘭陵王,有事就說,說完就回去,北城衛的人還在這附近。”白道那邊已經將葉思仁放了出來,只不過限制了葉思仁的行動範圍,葉思仁酒吧附近也有不少北城衛的人在盯梢。而葉宇哲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僅僅是葉思仁,自然還不想現在就暴露在白道的眼中。
“少掌門。”蘭陵王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說正事,“最近掌門不在家族裡,二少爺的動作很大。”葉赫那拉家族從來都不是什麼平靜的地方,雖說因為葉雄霸的存在,都不敢鬧得太過,但私底下的算計爭鬥,葉雄霸反而是樂見其成。不過,對於葉思思的性格,葉宇哲還是有些瞭解的,葉思思有野心,但卻沒有足以支撐的能力和膽量。
葉宇哲突然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葉赫那拉·雄封只是失蹤,而不能斷定死亡吧?”聽到這話蘭陵王有些遲疑:“少掌門,您是懷疑……二少爺身後的人是……”雖然蘭陵王對於葉雄封了解的不多,但還是隱約聽父親提起過葉雄封當年爭奪掌門一位失敗之事。不過,葉思思應該和葉雄封沒有什麼交集才對吧?
聽到蘭陵王的懷疑,葉宇哲輕笑道:“葉思思翻不起多大的風浪,倒是葉雄封……失蹤應該只是一個明面上的藉口,不過,估計也不會出現在鐵時空。”如今的葉赫那拉家族,早已沒有了葉雄封的立足之地,甚至葉雄封之子葉思春多年來,在葉赫那拉家也沒有存在感,更不多說還有白道對魔化異能家族的緊盯不放。
葉思思的動作,葉宇哲並不放在心上,只是對於葉雄霸後續的計劃,葉宇哲總有種十分被動的感覺:“蘭陵王,葉思思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你該操心的應該是冰心的事。”對於冰心身世的問題,葉宇哲始終還是抱著存疑的態度,韓克拉瑪·寒的出現,更是加深了葉宇哲心中的懷疑,更不用說冰心和‘刀片計劃’的牽扯,只不過如今,葉宇哲還無法得知‘刀片計劃’的全部內容。
蘭陵王想到之前冰心和自己的聯系,道:“冰心說時間在明天夜裡,如果白道不能救人,就使用之前的備用計劃。”聽到這話,葉宇哲微微挑眉,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他之前也是看在蘭陵王的面子上,才會考慮一個備用計劃以此保住韓克拉瑪·寒的性命。備用計劃並不保險,一來對於寒有後患,二來動作容易被葉雄霸注意,所以能免則免。不過真得要用上了,葉宇哲自然也要換取足夠的利益。
“總之,冰心那邊我不會插手。不過……”葉宇哲考慮到夏蘭荇德家幾人,提醒道,“別被夏蘭荇德·流注意到。”夏蘭荇德流和葉雄霸年歲相差不大,兩人年輕之事就因正魔之戰結有深仇,就算夏流如今似乎身患健忘症,葉宇哲也不會小看了他。而冰心身處夏蘭荇德家,蘭陵王自然會擔心冰心的安全。只不過蘭陵王也清楚,比起冰心,自己一旦出現在白道面前,更加容易暴露,畢竟蘭陵王之前也和白道交手過不少次。
蘭陵王離開後,葉宇哲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在電腦裡的檢驗報告上,微微皺眉:完全相同的dna排列組序,究竟是弄錯了,還是……和‘刀片計劃’有關?
盟主的身體狀況已經越來越糟糕了,因此原本在鐵時空、魔界之間到處跑的灸舞也不得不安分了下來,他擔心時間快要不夠了!灸舞回想著自己對魔界的瞭解:時間還是太緊了!如果想要完全防護住鐵時空,最可靠的辦法,只有將自己的異能磁場和鐵時空的防護磁場連結起來,可這麼一來,自己的異能必然也會受到影響,必須要盡快找到辦法牽制住葉宇哲才行!
慕映雪拿著檔案找來的時候,就看到坐在公園椅子上在想些什麼的灸舞,眼神有些複雜:十七歲啊!同樣是十七八歲……對於鐵克聯盟裡最近的氛圍,慕映雪也很清楚,說到底還是因為盟主快要不行了!而夏蘭荇德家發生的事情,透過南風逸那邊,慕映雪也有所耳聞,灸亣镸荖·舞、夏蘭荇德·天,都是高中生的年紀,一個早已明白肩上責任的重量,一個卻還沒有真正認識到責任的意義!
“南城衛那邊是查出什麼了嗎?”灸舞看著站在一旁的慕映雪直接問道。慕映雪走過去將手中的檔案袋遞了過去:“透過屍檢報告發現,很可能是魔化人弄出的人體試驗。我找了科研所的人再次核驗一邊,發現問題似乎是出現在基因上。”
“基因?”聽到這個說法,灸舞有些意外,“基因還能改變嗎?還是說變異?”慕映雪仔細思考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詞:“你可以理解為……修改基因鏈的克隆?”灸舞翻看了一下檔案袋裡的內容,然而最後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檔案中一系列的專業術語、基因分析什麼的,並非相關專業的灸舞,只能看懂最後得出的結論。只不過……
灸舞有些驚異也有些發寒:“二十年前,葉赫那拉家就開始這個實驗了?葉雄霸這是把人命當成一次性的消耗品嗎?”而且依據南城衛這次的發現來看,這些實驗下出生的實驗體,應該還有不少存活在世,只不過,如今只怕都掌握在葉赫那拉家族的手中。
慕映雪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因此對於實驗體的事情並沒有多說,只是有件事她還是有些不解:“說到底,這應該是葉雄霸極力隱藏得事情,葉宇哲為什麼那麼輕易將其暴露出來?就算是為了調開南城衛而對鎮魔三部曲下手,他也沒有必要爆出這麼深的事情吧?”
“沒必要但也不難理解。”灸舞回想著葉宇哲的行事作風,語氣隱約有些古怪,“或許是幼時夏蘭荇德家教導的認知太過根深蒂固,葉宇哲對於某些方面,也是算格外得有原則呢!”從而也導致葉宇哲的行事格外得兩極化,灸舞偶然見過葉宇哲令人不可思議的溫柔一面,更見識過他殘忍狡詐的瘋狂一面,以至於讓當初的灸舞,差點以為葉宇哲是不是有什麼人格分裂症。
慕映雪有些猶豫的問道:“你是說……葉宇哲並不認同葉雄霸的實驗?”簡短的幾次交手,葉宇哲在慕映雪的印象中,已經留下詭秘狡詐心機深沉的影子,因此對於灸舞提到的可能,一時反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灸舞一手託著下巴,分析道:“可能,頭腦清楚的人,比腦子不清楚的人要多那麼一點……道德底線吧?”“不過如今的魔化人,總體還是由葉雄霸掌控的不是嗎?”就慕映雪的瞭解,葉宇哲並不是沒有和葉雄霸對陣的實力,只不過優勢並不大,而葉宇哲也不像會是那種白白讓第三方佔了便宜的人。
“魔化人如今被葉雄霸掌控,但葉雄霸如果消失了,爭鬥也應該擺在明面上了吧?”葉宇哲雖然有掌控魔化異能家族的能力,但他的野心和葉雄霸不同,對於無關之人的下場,葉宇哲並不在意。而這意味著,他並不在乎魔化人某種方面的削弱,因為葉宇哲他自信有應對的底氣。
灸舞也隱約得知這段時間葉雄霸直接從葉赫那拉家消失了,葉宇哲及其手下的蘭陵王等人也不在葉赫那拉家,葉赫那拉家內部的一些矛盾自然也逐漸暴露了出來。灸舞看向慕映雪道:“夏蘭荇德家如今有東城衛在,暫時不用多管,葉思仁那邊有北城衛的人在注意。你們南城衛多注意二十多年前魔化異能家族發生的事情,以及……”灸舞思考了一下,道,“轉告蘇熠辰,一個普通魔化人和一個魔化異能家族傳人,兩者之間的區別,我想他應該很清楚。”
慕映雪立即明白灸舞話中的意思:“舒文嶠我曾遠遠見過,論異能指數不在熠辰之下,讓他盯住舒文嶠,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慕映雪知道灸舞是想削弱魔化異能家族的實力,但要想快速得到實際的效果,不但要把葉雄霸引開,也要牽制住葉宇哲幾人的行動。灸舞不在意得擺了擺手:“只要態度擺出來就可以了。”說到底,灸舞也不能斷定舒文嶠對蘇熠辰的態度,蘇熠辰有維護舒文嶠的執著,那麼舒文嶠又會不會顧忌蘇熠辰的存在呢?總得看看才行。
慕映雪沉默了,她不是不知道蘇熠辰的執念,只是如今的舒文嶠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叫‘阿喬’的孩子!不過,還是看看吧,看看這些年熠辰的掛念,到底值不值!
經過東城衛和科研所的研究,終於確定這蒐魂曲的確有救人的效果,但這彈奏蒐魂曲的人選卻一時不能斷定。原本修及東城衛是最好的人選,只是之前寒出事的那晚,修倉促趕到夏家救人,手臂受了傷。更重要的是,彈奏蒐魂曲主樂手心中意念,影響著,主樂手心中的所念所想,關乎著寒能否被喚醒,又以何種的人格喚醒。
要論對寒的執念,估計沒有誰能比得上夏天的,再加上蒐魂曲的特殊性,手臂受傷的修若是彈奏曲子難免會受到影響。只是……
“夏天彈奏?”在聽到東城衛和夏家的商討時,同樣對蒐魂曲有些瞭解的冰心頓時提出了異議,“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們剛才說過,主樂手彈奏時心中的想法,會影響到寒的靈魂吧?”
<101nove.ard安慰道:“放心吧!冰心美眉,要論對寒的執著,恐怕沒人比得上夏天的。”雖然如今夏天的吉他,還是不能和修比,但蒐魂曲這種東西,東城衛和科研所一致認為是比較唯心的樂譜,而夏天對寒的愛慕,夏家和東城衛可是有目共睹,甚至當初修被夏天神奇的戀愛腦迴路氣得發火。<101nove.ard的話並不能讓冰心認同,冰心轉身盯著站在一旁的夏天,問道:“夏天,這兩天在夏家我也聽說了你很喜歡寒,可是,你能認真的回答我,你為什麼喜歡寒嗎?”夏天對幼時和寒的故事並沒有隱瞞,待在夏家的人,該知道的都知道,冰心自然也有所耳聞,“你能回答我,你喜歡的……究竟是那個堅強獨立卻並不喜歡你的韓克拉瑪·寒,還是你兒時遇見的那個脆弱無力對你滿懷期待依賴的小女孩?”
“不都是寒嗎?我喜歡的,就是寒啊!”夏天不能理解,為什麼要把兒時的寒和現在的寒分成兩個人,明明一直都是寒不是嗎?
冰心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修,繼續道:“但人是隻能向前走的,無論你記憶裡的那個女孩是不是寒,十幾年過去了,寒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個獨立自主的女戰士,總不能……一個曲譜加上你的執念,再把她這十幾年的成長經歷抹去,讓她變回當年那個沒有力量只能被他人支配的小女孩吧?”這與人格抹殺有什麼區別?
原本修也想同意讓夏天彈奏蒐魂曲的,但冰心這番話倒是提醒了他。雖然剛才冰心的話夏天沒有直接回答,但本就對夏天性格十分了解的修也聽出來了,夏天是因為寒是他幼時認識的女孩從而喜歡上的寒的。如果夏天抱著這樣的心情去彈奏蒐魂曲,誰知道醒過來的會不會是夏天記憶裡的小女孩?以彈奏者心中的想法,擅自把寒的人格重塑成另一個人,這無疑是不公平且殘忍的!
修輕輕握著手臂的傷處,最後道:“既然這樣,我來吧!”雖然修希望能給夏天適當的壓力讓其成長,但不該讓寒來承擔可能失敗的風險!
然而,修彈奏蒐魂曲,同樣身為東城衛一員的戒卻有些放心不下了。修傷在手臂,對于吉他的彈奏要說沒影響那是不可能的。而彈奏樂曲的主樂手本就比其他人承擔更大的壓力與風險,那晚修強行擋了寒的攻擊,雖然修的異能指數在寒之上,但當時的寒可是石心殺手的狀態,誰知道修有沒有受到沖擊?這幾日因為石心殺手和魔化異能家族的事情,戒也一直沒有找到時間仔細檢查一下修的狀況。雖說蒐魂曲的救人的曲譜,但對於其危險性,沒有人會小看它!
“呼延覺羅·修?”聽到彈奏蒐魂曲的主樂手是修,赫辰也有些意外:“我沒記錯的話,他似乎還有傷吧?”那日和灸舞的會面,赫辰就察覺到修有些氣息不穩,之後也瞭解了夏家發生的事情。韓克拉瑪·寒本身就是位高階異能行者,在石心殺手機制的作用,實力只會更強,所以修會受傷並不算太意外。只是,這樣的情況下,修還是決定彈奏蒐魂曲嗎?
韓夙沉默了一會兒,道:“東城衛那邊似乎打算今晚就開始救人,到時候我會過去看看。”不管怎麼說,寒也是韓克拉瑪家的人,而且這次修帶傷救人,也算是韓克拉瑪家欠了他一份人情了!
確定了彈奏者的人選,那麼也要決定救人的地點了,畢竟蒐魂曲之前都沒有彈奏過,誰都不知道在彈奏的過程中,會不會引來魔化人或者魔靈的攻擊。而夏家雖然地方不算小,但東城衛要在這裡彈奏樂曲顯然有些擁擠,原本葉思仁的酒吧是最好的地點,但如今因為葉思仁的身份暴露,其酒吧自然也成為了一個是非之地。
“那便在東城衛的練團室吧!”考慮到寒曾經未知的經歷,修還是決定選擇一個比較安穩的地方。東城衛的練團室除了本身所具有的防護磁場,也有其他禁衛軍在周圍,到時候若有什麼意外發生,也能及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