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給大山的配子》
姜逾仔仔細細把五百字的劇本簡綱看完,這是時下比較冷門的|政|律|喜劇題材,涉及到民|訴、刑|訴、醫|患|糾|紛、|經|濟|案|件。
製作成本極低,拍攝地點就在本區d樓的二層室內,預算窮得肉眼可見,有且僅有兩處佈景。
喜劇本子對編劇筆力要求非常高,畢竟主流觀眾可不會像男粉一樣慣著劇情錯漏百出,還能閉眼吹噓僅粉絲可見的演技。
更何況|政|律|題材好寫,寫成喜劇可不容易。
錢鳴英悄悄說:“這劇組雖然窮,可是富姥——可牛|逼的業內大姥,是她推薦的本子。”
“那我能主演嗎?”姜逾問。
錢鳴英沉默了一會兒,她打量著眼前的姜逾,眼前的人端著一幅樣子,演技在古偶網劇裡面綽綽有餘,形象也還過得去,一些男粉很愛這款。
畢竟這個世界的男粉就跟以前的女人一樣不挑——門檻為0:是個正常人就好。
可惜過去基本盤絕大部分為負數,正常的標準一降再降,變成說兩句好聽的話就可以。
看來還是這個世界的女人不夠努力,怎麼還沒把底線拉低。
見姜逾情緒低落,錢鳴英只得憋出一句安慰的話:“人家主演已經定了,其實你形象還不錯,但是主流觀眾不像古偶男粉,她們更看重演技。”
姜逾在錢鳴英眼神中彷彿明白了什麼:“我知道了……我能客串多少?”
錢鳴英自信地說:“《桃夭》裡你的戲份只有47,女主戲份84,男主戲份81。你的臺詞一共有24,主要是打戲多,女主臺詞81,男主臺詞62。
……對比劇組四個月的拍攝週期,你的檔期只需要跟2個月,我看了通告單,明天上午沒有你的戲份,我們可以上午去另一個劇組看看。”
“等等,鄭子心的戲跟臺詞怎麼那麼低,這不是大男主劇嗎?”姜逾的關注點有些奇怪。
“劇組早市場調研過了,超過70的男粉認為古偶裡面的大男主負責美跟虐就行,畢竟打架、權謀、鬥爭、合作、科幻、懸疑這種題材,都是咱們女人的事。
你看男主男配就一個光替都得調三十多分鐘的裝置,這還不夠突出的大男主氣質麼,而且贅給女主的男人怎麼能長的只有清秀?
就鄭子心那個顏值,我這麼跟你說吧,其實挺普的,路人都喊他娛樂圈普男,臺詞少對他也挺好,更方便他做造型不出戲,也方便推進跟女主的感情線,所以不需要多少臺詞。
更何況虐男主能夠讓女主心疼,傷在他身,痛在她心,那麼浪漫,這可是熱門影視劇的慣用元素,觀眾也愛看這個。”錢鳴英說得理所應當。
姜逾想起男演員上午拍了三個小時的誅仙臺剔骨戲,原來大男主就是兼任攝像頭、|性|感|花|瓶、厚|血|條沙包,道|德|資|本|會計。
當然,得吹大男主,畢竟無論是大男主還是糯夫,永遠都離不開一幅絕美驚豔的容貌用來吸引女人、實現所謂的野心權欲目的。
彷彿所有的大男主式文娛作品,都在男人不斷耳邊強調:有且僅有“美”的優點來“附庸女人”、“吸引強大的女人”,從而實現大男主糯夫目的。
連《桃夭》宣發在營銷預算拉滿的前提下,都在樂此不疲地宣傳什麼“大男主”“男本位”,更有甚者——“愛男”營銷。
然而他們的美是被觀賞的。
他們得到的“愛”是虛浮的。
不過“愛男”卻是是一個高明方式,粉絲會不斷捂嘴劇情bug,拿僅有的爽點——哪怕下一秒是主角霸氣護短高光,而非男主高光。
“其實我覺得真正的大男主應該是《贅給大山的配子》那樣的——你看過嗎?”錢鳴英說的絮叨,見姜逾搖頭,她遺憾地停下了話茬,“那你真得去看看,這可是富姥的開刃作,感動兩代人的純愛電影。”
姜逾不合時宜地想起此地對女人“深情”的標準,按照這個標準,所謂的純愛,極有可能是“純情男主面對愛人背叛,無比堅信家長的他說出一句:‘不,她超愛’。”
但姜逾沒有提出任何反駁的話,她本不擅長反駁女人,只得說:“好,有空我去看一看。”
回頭就去網上抄點影評,等見到《富饒女士,屢戰屢敗!》編劇就搪塞過去。
“那邊的——!”場務嘹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劇組,“快過來,咱們晚上還有一場戲!拍完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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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裡,姜逾盯著螢幕上的作品簡介陷入沉思,《贅給大山的配子》劇情十分簡單。
在商k裡差點被賣掉的矯情少爺逃到大山,被淳樸貧窮的農婦收留,他不僅改掉了少爺脾氣,還挑起全家的擔子,還供續了三個女兒,還幫助三個女兒走出大山!
這位淳樸正直的農婦貧窮到什麼程度呢——她連買配子銀行的錢都湊不齊,需要說明的是,當時的1毫升配子物價在10信用點,相當於現在的300信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