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天生就是要在一起的,是老天爺從一開始就把心拴一起捆一起的,所以無論誰撒謊……
也都是沒用的了。
……
“虎子!虎子你冷靜點成嗎?算媽求你!”
“你別這樣!成嗎??”
孫巧雲帶著滿臉雨水,蒼白著臉死死地拽著段虎。
段虎卻紋絲不動的佇立在門前,頂著被猩紅染透的雙眼執拗道:“我就圖個公平,您讓我進去也把他腦瓜磕一下,就算扯平。”
“反正他腦瓜也是壞的,沒準我給他磕一下他就好了呢,對吧?”
“虎子!!你說啥呢!”孫巧雲也是心裡又疼又氣,再忍不住眼淚,哽咽道:“媽知道,媽知道春花因為你爸傷著了你指定難受,但咱、咱不能這樣啊虎子!”
“大夫說花花兒應該是沒啥大事,估摸著一會兒就能醒,你先去瞅著點她,成嗎?”
“等她醒了,緩緩的,天兒也好了,咱帶著花花兒去縣城大醫院先去拍個片子瞅瞅,行不?”
“你這樣能解決啥問題啊虎子!”
“能解決啥問題?”段虎一卡一頓地看向孫巧雲,扯了扯唇角,抬手使勁摁摁胸口:“至少能叫我不這麼堵得慌!至少不叫我這麼憋屈!!”
或許是大雨仍在下,他不必害怕眼淚那麼容易被瞅清,又或者是他再顧及不上會不會被瞅清。
他嘶啞著嗓子指著裡頭,哭嚷著怒罵:“他段江山憑啥要叫我媳婦兒磕腦瓜?憑啥要叫我媳婦兒受這種罪!”
“是、他是我老子......就是因為他是我老子,您是他媳婦兒、您是我媽,這些年來我才那麼使勁,我、我那麼使勁的把咱家塌了的房樑子全都頂起來。”
“您要問我累嗎?我也累,我也累啊媽。”
“可我不在乎......因為這是我應當應分的,這是我該做的。”
“可他呢?他作為一個老子又幹了啥?”段虎草草抹次把臉,艱難地吞嚥了兩下,再開口,聲音越發啞得像是被撕碎。
他恨這些話段江山沒法親耳聽見,他恨段江山為什麼不是個健健康康正正常常的段江山,至少能叫他現在打一拳也不用害怕他會咋地的段江山。
他被心裡複雜又糾葛的情緒惹得都笑了,笑中透出股無能為力的諷刺:“我護著他媳婦兒,他反而叫我媳婦兒傷著了?這叫個啥道理,啊?”
“虎子!!虎子!!”
方嬸兒倏地跑出來,披著雨披喊:“春花醒啦!你媳婦兒醒啦!!”
“!”段虎當即一震,轉頭就朝著後院狂奔而去。
徒留孫巧雲呆呆的站在原地,愧疚又心痛地凝望著他的背影,良久都不發一言。
方嬸兒嘆息著走過去,摟著她就往屋帶,“行啦行啦,你也甭難受,誰還不最心疼自己媳婦兒呢,是不?”
“你家那位不還昏著呢?他倒是美,這一回來就被當成個保護動物似的,啥都不用管......巧雲吶,你別叫我生氣嗷,你橫豎得憋足了這股子勁等段江山醒了全撒他身上!”
“要不然,你看我往後還跟你處嗎?”
“要擱別的娃,我真不會跟你說這些話,可你家這倆娃真都是老天爺賜給你們家的福氣啊,巧雲。”
“這回指定得叫段江山給虎子跟花花兒好好賠罪!你聽見了不?”
“我知道,我知道。”孫巧雲哭著抹眼淚,使勁拉住方嬸兒的手,“花花兒呢?花花兒咋樣了?”
“她醒過來還好嗎?”
“嘶......”方嬸兒嘖道:“應該是沒啥事兒,挺好的,就是眼神兒有點發愣,話有點少……”
“嗐,指定是還不舒服呢,誰腦瓜磕那一下子能舒服的了?”
“不礙的,咱都別瞎想,等雨停了去縣裡醫院再好好查查就得了!查完咱就都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