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樣偉岸、又那樣委屈。
魏姐聽見這話,心裡刺撓得要命,好奇的不得了。
她真是想再問一句,虎子是誰?可又再次噎了回去。
此時此刻的季春花,跟剛才也沒啥區別,像是陷入了一個只有她自己的世界。
唯一的不同是,剛才的那個世界裡只有她自己個兒,現在的世界裡,則是除了她自己個兒,還有裡頭的那個人。
只這倆人,其他人誰都插不進去。
哭著哭著,季春花冷靜了不少,勉強平複片刻後道了句:“魏姐,那就麻煩您擱門口等我一會兒,我進去跟他......跟他說幾句話。”
語罷,便一鼓作氣擰動門把手,從門縫中擠了進去。
抱著雙膝臉沖牆角的那個男人坐在床上,隱隱僵了一下,之後又很快回歸沉寂。
季春花站在原地,沒急著往前走,想叫他再適應適應屋裡多了個人,也想叫自己適應適應:
適應適應他們這個已經離開了許久,卻又一直都沒有離開的親人。
他們時常坐在一起嘮著關於他的事兒,圍聚在正屋、躺在媽那屋的炕上,或是跟虎子一起裹在被窩窩裡的時候。
每每說到他,他們都想得心裡疼得要命,可又暖和的要命。
那些時候,他們也都會更想更想立馬找著他,再不想這樣孤獨又酸澀的想念。
對啊......他們已經找著他了。
往後再嘮嗑的時候,就能跟他一起嘮了啊!
季春花仿若夢醒一般,後知後覺地陷入了深深的狂喜,她布滿汗水的掌心蹭蹭褲縫,腳底板一下一下往前挪,直到半米以外的距離停下。
“爸!”她毫不猶豫地開口喊了一聲。
剛喊完,就情難自控地顫抖著嘴皮子皺起臉兒,“......爸!”
“爸,您別沖著牆了,成不?”
“您轉過來......轉過來瞅瞅我,好不?”
她一邊懇求,一邊不停地抹次眼淚兒,可卻越抹越抹不完,越抹越想哭,
季春花好討厭這樣的自己,情緒一激動起來就會成這個德行。
明明她都已經成長不少了,明明她都已經是倆娃的媽了,咋還能這樣呢?
可她就是停不下來。
因為現在的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就是個娃。
她是媽的兒媳婦,是媽的好閨女,也是爸的兒媳婦,是爸的好閨女。
季春花嚎啕大哭,哭得嗓子都岔了音兒,抱怨道:“爸,你咋能這樣呀!”
“我......我可是小雲親自相中的兒媳婦呀!給、給咱家小老虎選的兒媳婦!”
“你,你不稀罕我嗎?不滿意我嗎?”
“你是不是不相信小雲的眼光!”
“好......我難受了,你把我難受哭了!等、等我回去,就跟小雲告狀,我說她爺們兒可討厭我了,一點都不滿意我,她爺們兒一點都不滿意她親自相中的兒媳婦!”
“......”
“小、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