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天氣已經寒冷異常。
早上起來的時候一推門,一喘氣,寒風就呼呼往裡灌,叫人覺得鼻子眼裡都剌得生疼。
但是季春花的心情並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因為昨天和今天,加起來一共有兩件很大很大的事,讓她無比喜悅、又無比激動。
昨天的很大很大的事,是段長安自己個兒躺在炕上翻了個身。
都說三翻六坐七滾,他們家長安卻還沒等到三個月,就能自己翻身了。
而今天這件很大很大的事,則是她終於要自己“走出去”了。
一早起,天都沒亮呢,段虎就提前叫她起床,把早飯熱騰騰地端上來叫她吃完,又給她結結實實地裹了一圈又一圈,之後倆人就告別了孫巧雲,拉著手走出家門。
段虎想開車送季春花去鎮上,再跟團隊集合。
季春花一是不想搞特殊,二是有點不想叫他參與,她也將自己的想法坦誠的告訴了段虎。
她想靠自己,完完全全的靠自己。
只要想,他可以隨時開車拉著她還有媽去縣裡,去鎮上,但跟眼下的意義是不同的。
段虎自然能領會她說的意思,只是那張嘴永遠都學不會徹底順從。
倆人走到村口,感受著耳畔呼呼的風,段虎又開始咯嘣咯嘣地咬牙。
季春花樂著擠擠他,打趣道:“你咋啦?又冷啦?”
段虎把她已經穿了毛手套的手往褂子兜裡一掖,悶聲道:“嗯,心裡冷。”
“冰叭兒的。”
“哎呀......”季春花哭笑不得道:“咋叫你一說,就好像我要受多大罪了一樣。”
“人家鎮上的車也很好呀,何書記說是挺大個車呢,能坐挺多人。”
“而且鎮上是直接開到咱們村,先接上我,再按著線路去其他地方的,我一會兒上車以後就暖和了。”
“況且你瞅你給我裹的,跟個大粽子似的,咋可能會冷啊!”
“老子沒說你冷啊。”段虎嗤道:“我說我冷,我心窩子裡冷,沒聽明白?”
這日子,又是這個時間,道上幾乎沒車也沒人,靜得只能聽到呼嘯的風。
季春花與他貼得更緊,被大圍巾裹住的腦瓜只堪堪露出雙眼睛,在風裡顫動著,
驀地踮起腳,攀住他雄渾的臂膀夠耳朵。
段虎一愣,一邊裝作嫌棄一邊低腦瓜,“做啥做啥,又要叭叭兒點啥哄老子了?嗯?”
季春花嘿嘿笑:“我不哄你,我就是通知你一下......晚上等娃們睡了我就、就給你暖和暖和,成不?”
“!”段虎虎軀一震,牙咬得更使勁了,惡狠狠地道:“你、你他孃的......你這招使不膩是吧?嗯?”
季春花天真又大膽:“你就說管用不?”
段虎猛地閉上眼,耳根發熱,“艹!嘎嘎管用!”
季春花:“你心窩裡還冰叭兒涼嘛?”
段虎呵呵:“涼個雞毛,都他孃的快熱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