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我脊樑骨純是拿臭粑粑做的
最近沒啥喪事,季陽就開始覺得有點閑得難受了。
他體會著這種感覺,忍不住回想原先的自己,
不是出去跟狐朋狗友胡吃胡喝、就是擱炕上躺著翹二郎腿的那個自己,恍然産生了一種好像是上輩子的感覺。
最開始出來的時候,要說不難指定是假的,不光是覺得臉上過不去,體力也很難跟得上。
這哭喪的活兒瞅著好幹,實際卻是個賣力氣賣精氣神的活兒,
要哭得聲音大、響亮,還動不動就得帶著人跪,最開始那段日子,季陽晚上回來以後倆波稜蓋都是青紫青紫的,還腫老高。
想到這,他思緒中斷,忍不住彎著身子撂起褲腿,看看已經好長時間沒掛彩的膝蓋,心裡那種不安又愧疚的感覺便再次升起。
他尋思,原先姐那麼小的時候也是天天都跪,
可她那跪跟他這跪還不一樣。
他是裝孫子,換點錢,她是真被人當孫子,完了還得忍著接著伺候。
季陽滿臉複雜的嘆了口氣,走到院裡提筐去了,
總習慣了少睡覺,就覺得無事可做的每一天都老長老長,長得叫人覺得煎熬。
所以他從前幾天開始就給自己找了個事兒幹,往山上挖野菜去。
這日子還沒到真正冷的時候,山上還有好些野菜可挖。
挖完野菜,再整點黃豆醬,好歹拿粗麵捏倆餑餑,就能吃頓飯。
可是今兒......他還想喝點酒。
老人常說有的人喝酒喝慣了,就跟身體裡有蟲子似的,不喝了就咬。
季陽就是這樣。
但他現在一是有活的時候不能沾,沾了酒,到死人跟前去那叫啥?
那不光是半夜他害怕死人掐他脖子,白天還害怕人家屬打他。
至於這二麼,那就是沒條件了。
他是賺錢了,趕上好時候賺得也不少,但他省吃儉用,基本都攢著了。
先前給姐的錢,被扔回他院裡,他也沒動,都擱炕洞裡藏好了,
加上這段時間攢的,全被放在那個信封裡,今早被他趁著段家沒人注意,老費勁地掖門縫子裡了。
季陽撅腚貓腰地從灶房的旮旯摸那一小壇酒,這還是三個多月以前買的了。
被他特地放到個不好拿的地方,得到了實在不能忍的時候才掏出來倒一小杯,咂摸咂摸味兒。
他忍不住舔舔嘴,接著使勁往裡夠—
“吱呀”一聲,破破爛爛的籬笆院門被推開,惹得他當即一愣。
“誰啊!”季陽有點激動,心想是不是有活兒了,手磕著都沒過意,趕緊跑出去。
怎想才一瞅見來人,就傻了眼,下意識地往後退幾步。
“姐、啊,不是,爺......爺爺,您咋來了呢?”
季陽咽嚥唾沫,雖是提早就預料到這種可能,仍然忍不住倆腿打哆嗦,
他不敢看段虎,抓緊低頭,著急忙慌的往外吐嚕:“我、我知道您是為啥來的。”
“......上回那錢也是您給我扔回來的是吧?”他倆手背到身後,攥緊了借力,“我、我是真沒別的意思,真的,您就信我吧。”
“您瞅我都沒敲門,對不?我也沒打擾......你們。”
段虎緩緩走進來,沒說話。
看牆根子底下放了個板凳,坐那了。
季陽聽見動靜壯著膽子掃了一眼,剛好跟段虎幽深漠然的視線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