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想個事兒。”
段虎一愣,挑眉道:“啥事兒?”
季春花垂著絨絨的眼睫支吾:“嗯,嗯...我,我想兩件,兩件事兒。”
段虎啞嗓子笑:“好家夥,還有數兒的?成,那你跟老子說說,你想哪兩件事兒呢?”
季春花抬起腦瓜,瞅著大道前方隱約開始爬上來的日頭。
橙紅色的,逐漸將灰濛濛的淩晨吞掉。
她訥訥道:“頭一件事兒,是我這幾天過年指定要使勁吃,我得吃好些東西,不能叫媽瞅著剩下好多,心裡難受,覺得咱家人少。”
“還有,就是、就是...嗯...”
她吭哧癟肚兒的,臉都憋紅了。
段虎嘖一聲:“這正聽熱鬧呢,咋就不往後說了?趕緊說。咱倆還有啥不能說?”
“就,就是我想...想,生,生三個娃,吧。”
“奶奶爺爺,咱爸...”
“不對!”季春花恍然驚道:“咱爸要回來的,呸呸呸!不是三個,就兩個,兩個就可以啦!”
“我生倆娃,然後替爺爺奶奶陪媽嘮嗑,嗑瓜子兒!”
“......哈哈哈哈!”段虎一僵,隨後突然老痛快地大笑。
笑著來句:“你說的啥屁話,啥叫你生?”
“你自己個兒就能生?沒老子事兒唄?”
季春花臉蛋耳根都燙呼呼,趕緊糾正:“不是不是,咱生,咱生倆娃。”
段虎嘿嘿:“既然是咱倆的事兒,那老子也給個建議。”
“生仨。”
“家裡人得越過越多,就生仨。”
“!”季春花一愣,想了想。
然後頗為認同地瘋狂點頭:“你說的對,日子得越過越熱鬧,人得越來越多。”
“就生仨好了!仨!”
段虎悶聲笑著說行行行,賁張的胸廓徐徐起伏,實際心裡卻另有想法。
這話對他來說,基本等同於倆人隨口嘮的狗屁嗑兒,玩笑話。
季春花總說,她沒敢想過能有今天的日子,段虎又何曾想過。
他想這世上最珍貴的,最難求的,自己個兒都已經有了。
這都得是幾輩子攢的福兒呢。
所以生娃這事兒,順其自然就成。
他爸媽就他這一個,不也挺好?
生幾個都好,主要是他倆好。
所以無論咋,他們家往後,都只能越來越好。
……
中午之前,段虎跟季春花就拉著滿車的東西從鎮上回來了。
段虎大肩膀上扛了半扇豬,進院以後就道:“可要命了,您是沒瞅見鎮上那人......我都怕給您兒媳婦淹嘍!”
“中間實在太擠,我又提著東西了,就叫她騎我脖子上,她還非不幹!”
季春花拎著一個老大的袋子,裡頭是瓜子花生果丹皮。
聽見這話直接一巴掌抽他虎背上:“你煩死人嘞!我都這老大個子人,咋能騎,騎脖子上?”
“我騎你脖子上,旁邊那小娃子也騎他爸脖子上呢!這我倆一對視......天老爺呀,我不得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