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聽得不但沒明白,反而還越來越糊塗了。
這都啥亂七八糟的,聽得腦瓜裡都快成一團漿糊了。
孫巧雲耐心而輕緩的道:“虎子呀,你是太寶貝春花兒...太怕會傷著她或是讓她不舒服,才會這樣的。”
“你攏著她頭發的時候,就是心裡也較著勁、手上不敢松又不敢緊。”
“松點頭發會掉,緊點你怕她會疼,再加上你根兒裡跟媽一樣,都是個急性子的人,就會越不成越著急,越著急越做不好,媽這麼說,你能明白了不?”
段虎眉頭稍微松開了些,“...好像,明白了點兒?”
孫巧雲:“往後你就學媽,給春花紮頭發還是洗頭發的時候,就光想著她,甭想著頭發。”
“你也別想著要是把她弄疼了咋整,你換個法子想,就想...該咋稀罕她,咋疼愛她。”
說完,她立馬又道:“不過這事兒其實都用不著尋思,不是嘛虎子?”
“你稀罕春花早就成習慣了,已經是習慣了,咋還能緊張吶?”
“......嘶。”段虎耷拉著眼皮尋思了一會兒,“好像是這麼個意思嗷。”
“還真是的,那平時我給她揉腿啊,洗澡兒啊,都挺自在的啊...也沒跟給她整頭發似的。”
“是呢!這洗頭發紮頭發跟別的也沒啥區別嘛,反正都是伺候我媳婦兒,伺候哪兒不是伺候??”
“我他孃的也真是有病!”
孫巧雲:“...這些你就用不著跟媽說嘞,媽倒是也不想聽得這麼細致。”
“你們小兩口之間的事,更多的還是要自己個兒商量、磨合,實在想不明白解決不了的,再來找媽就成。”
嘮完以後,段虎立馬就回後院去了,摩拳擦掌進屋就喊:“媳婦兒!你趕緊把梳子弄出來,爺們兒再給你紮回辮子試試。”
“我感覺...”
一瞅季春花歪在炕上呼呼睡著了,他後半句話當即噎了回去。
可想來想去,仍覺得心裡又刺撓又不甘,摸摸索索的上了炕。
偷摸拿出梳子,小心翼翼地從枕頭上掂起她的頭發,試探著開始攏。
不想會不會把她弄疼,得想咋稀罕她,咋疼愛她,就跟平時一樣。
跟平時給她揉腿,吃她嘴兒一樣......
段虎橫著眉,繃著下頜,不斷在心下默唸,手上的動作也逐漸松泛自然了許多。
他的動作不再那樣猶豫,甚至帶了幾分粗喇,但也沒使啥勁,
撫過她發尾的時候,帶著粗獷的溫柔和憐愛,將柔軟的發絲繞了繞,將其在硬挺的指節上套了個漆黑的小圈圈,像是戒指一樣。
“......虎子?”
季春花恍惚中半夢半醒的嘟囔了一句:“虎子,你別掏鳥蛋,那鳥兒要是精衛可咋整呀......”
段虎驀地滯住,沒咋聽清,俯首湊近,“你說的啥玩意兒?”
“什麼玩應的鳥蛋?”
“......”季春花又睡過去了。
段虎盯著她白嫩嫩粉嘟嘟的臉兒,忍不住親兩口,賊不爽的哼哼:“還說自己個兒能過得去?能忘了?”
“老子啥時候給你掏過鳥蛋?那不是許麗那傻逼叫你去幹的事兒麼?”
一提起這個,他突然就沒心思再給她攏頭發紮辮子了,
往後稍稍,雄壯的背抵住炕櫃,陷入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