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了錢就開始弄門臉兒,租廠房。
再詳細的事情,段虎其實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因為他打小兒就總吵著嚷著說:他不要幹買賣兒,不要接他爸的班兒。
沒意思,沒勁。
他想當兵,他想端槍打壞蛋去,那多帥多牛逼啊。
這麼說的時候,他爸就會罵他,說他不懂事兒。
段家攢下這幾輩人幹買賣兒的根基,手底下又那麼多門臉兒跟廠房。
你不接,你不接誰接。
段虎爺奶護著,說虎子不樂意幹就不幹,咱家往後又不可能只他這一根獨苗兒,就沖你黏糊小雲那勁頭,再過幾年估計這桌子都得坐不下。
完了段虎他爸更不再生?
再生個跟他似的,八斤多的大胖小子咋整,小雲生他時候差不點兒沒累死。
這的確是事實,爺奶聽了心裡也疼得慌。
於是就勸,說再過幾年吧,沒準兒他就是現在腦瓜熱,勁頭足,再過幾年......沒準兒又對當兵沒興趣了。
可他們咋都沒想到,這再過幾年,就迎來了一個天大的噩耗。
事情起於,南方那邊聯系段父,
說好大一批貨叫人扣下了,非得說裡頭有違禁的東西。
這麼個情況進貨方必得到場面談,配合盤查。
段父收了好些的貨款,貨卻壓住了給不了人家,自然心急如焚,連夜就買了火車票奔著南方去了。
好在等他抵達南方瞭解情況以後,大家才發現這事情是個誤會。
其實就是有人眼紅段家賺錢,蓄意坑害,故意惡心了他們一下。
膈應是挺膈應,但也沒翻起太大的水花。只不過折騰人,整的人心驚肉跳的。
段父來信報了平安,說在那頭還得辦點手續。
再一個他也想打聽打聽,到底是誰想害他。
這種事情說起來並不新奇,恨人有笑人無麼人之常情。
但他也不能不聞不問,啥都不知道。
一家子這才把心都放肚兒裡。
就這麼著,一個月的時間稍縱即逝。
段家沒再收到第二封信,卻也遲遲沒有等到段父的歸來。
爺奶都覺出不對勁了,與此同時或許是父子連心,堪堪九歲的段虎總是成宿成宿的做噩夢。
他打小壯如小牛犢,基本沒生過啥病。
在那段時間,卻三天兩頭的在夜裡燒起來。
嘴裡還一直叨咕:“爸,爸。”
孫巧雲聽得一顆心都要被扯碎,可她那雙腳不方便走路,又毫無門道。
她是孫家欠下巨額債務以後,當抵債塞給段家的媳婦兒。
若不是她命好,碰上了這麼好的人家,這麼好的爺們兒,她都不知道她後半輩子該咋過。
她自小就被管束慣了,像是就算開啟籠子也不敢飛出去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