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給我!”
姐弟倆又爭了起來。
這時,外頭有兩位販賣貓兒狗兒之類小寵的商販路過,他們一前一後運著一籠籠小動物路過蘇家。不知怎麼,許是籠門沒關緊,關著一窩白兔的籠子竟在顛簸中被震開了。一窩白兔立即沖出籠子,四散逃去,轉眼間就跑沒影了。
兩名小販在原地捶胸頓足,卻也無可奈何,最後只能自認倒黴,推著浪子車離開了。
那逃竄出來的白兔中,有一隻格外活潑好動,“嗖”地一下就竄進了蘇家虛掩的大門,沒頭沒腦地往裡沖,正正撞到蘇洵的腳邊,“嘭”地摔了個底朝天。
蘇洵俯身,輕柔地將這只傻兔子撿起。
“哇,是小兔子,阿父,我想摸摸小兔子!”蘇軾驚喜地蹦起來。
“阿父,我也想摸。”蘇軫對毛茸茸的可愛小兔子也很心動。
“你們兩個都想要,可是小兔子只有一隻,怎麼辦呢?”蘇洵直接把問題甩給長女和次子自行思考。
“阿姐,弟弟給你抱,這只小兔子就給我抱吧。”蘇軾靈機一動。
“我想抱兔子,弟弟還是給你抱吧。”蘇軫不為所動。
“我不要!”蘇軾跺腳。
採蓮端著茶點過來,正巧聽見姐弟倆的對話,不由笑道:“四郎君方才不是很想抱六郎君麼?怎麼這會兒又不想抱了?”
“唉,弟弟紅紅的,皺巴巴的,沒有小兔子可愛。”蘇軾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採蓮:“剛出生的小寶寶都是這樣的,六郎君的眉眼像極了娘子,等過段時間張開了,定然好看。”
“真的嗎?”蘇軾的視線在蘇轍和程氏之間來回轉,眉頭皺得更緊了,“像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蘇軾年紀小小就已經有嚴重顏控傾向,站在原地嘀嘀咕咕了好一陣。
“兔子養著,大家一起玩。”蘇衡見蘇軫和蘇軾兩人遲遲爭論不出一個結果,開口道。
仲春二月,寒梅吐蕊,素白的花瓣小巧精緻,一簇簇點綴在梅枝上,暗香浮動,清影幽幽。春日的陽光穿過掩映的白梅花枝,照亮了樹下少年的眉眼。
少年膚色白皙,欺霜賽雪,著一襲青衣,眼簾微垂,懷裡正抱著一隻白兔。
原來,蘇洵竟在蘇軫和蘇軾姐弟倆爭搶時,悄無聲息地把兔子塞長子懷裡了。
蘇軾眼前一亮,“嗖”地一下黏過去,喜滋滋地貼著蘇衡,心裡像個痴漢似的“嘿嘿”直笑,嘴裡嚷道:“好,我聽阿兄的!”
果然還是兄長更養眼。兄長最最最好看了!
“我也聽阿兄的。”蘇軫乖巧點頭。
“阿噗!”程氏懷裡的蘇六郎似乎醒了過來,吐了吐泡泡,旋即癟著小嘴,嚎啕大哭起來,“哇——哇——”
“乖,不哭不哭啊,阿孃在這呢。”程氏輕聲哄著小兒子。
蘇洵瞅瞅剛出生的幼子,又看了看圍著白兔的三個孩子,想起幼子正好屬兔,突然福至心靈。
於是,蘇家六郎有了個很可愛的小名——卯君。
不過嘛,蘇軾更喜歡喊家裡養的小兔子“糯米團子”,喊最小的弟弟“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