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六皇子殿下。”白鳥帶著隨從低聲行禮,幅度極小,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錢瑤瑤也飛快行禮後站在裴之身後,只露出半隻眼睛偷摸打量這幾人。
六皇子,聽裴之和晁益民提起過,傳聞是最有希望得到儲君之位的皇子。
晁逸飛微微頷首:“梁王,你的病好了?上次見你出來還是在裴老爺子健在時,那時候你我尚且年幼。”
錢瑤瑤警鈴大作,果然是個壞批。
“六皇子好記性,本王猶記得當年你還是個愛哭鼻子的小孩,常常被本王打到去皇上面前告狀,一眨眼也這麼大了,這麼懷念當年的事,不如同去梁王府,本王定掃榻相迎。”
裴之面上帶著輕笑卻不達眼底,一來一回之間劍拔弩張。
錢瑤瑤靠近白鳥小聲問:“爺一直這麼勇嗎?”
“勇?”
“就是,嗯……囂張不對,自信!”
“哦,爺是承襲的王爺,雖然六皇子身份貴重,但咱們裴府也不差,而且按照輩分來說,六皇子還得管咱們爺叫一聲表叔祖父。”
錢瑤瑤嘴巴瞬間成‘o’形狀:“咱們還有這麼硬的關系呢?”
“爺的姑姑是惠敏太祖的妃子……”
兩人的議論算不得太小聲,晁逸飛嘴角微抽,視線很快落在漏出來的淡黃色裙擺上。
“既帶著佳人,何不出來見見?”
裴之側身擋住晁逸飛的視線:“不過府中一位廚娘罷,今日天色不早,本王身子不利索便不同六皇子久聊。”
說罷也不管晁逸飛什麼反應,闊步離去。
錢瑤瑤緊跟在裴之身後,用他的衣袖遮住臉。
晁逸飛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那雙狹長狐貍眸中只剩下怨毒和濃濃的惡意。
“一個廢物還敢在本宮面前狗吠,當真不知道主子是誰了。”
晁逸飛想起錢瑤瑤,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終於抓到你的弱點了,等著吧,很快本宮就會把你的牙齒一顆顆掰爛,套上嘴套的狼頂多就是一條看門犬罷。”
晁逸飛一點點轉身,溫暖的燈光映照在他的側臉,卻顯得格外的陰冷詭異。
一行人走出去老遠,錢瑤瑤遮臉的袖子被扯開,裴之看傻子似的看著她:“做什麼?”
“啊?蒙著臉啊,這樣他想報複的時候不就不知道我是誰了嗎?”錢瑤瑤義正言辭道。
裴之無語,看著她的眼神裡透出一絲絲憐憫:“回府找鐘伯支二十兩銀子看看腦子。”
看著裴之離開的背影,錢瑤瑤茫然問白鳥:“我哪不對?”
白鳥憋笑:“若非看到你,怎麼可能找到我們?況且,你覺得他想知道你長什麼樣還不容易嗎?”
“……”錢瑤瑤沉默了。
萬惡的許可權狗。
最後一個放花燈的環節裴之沒去,錢瑤瑤帶著白鳥去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錢瑤瑤迷瞪迷瞪靠在馬車上搖搖晃晃,來了這裡後作息時間太規律了,每天到點就犯困。
車內昏暗,車輪碾壓地面和馬蹄聲交雜在一起,裴之目光直視正前方,不知在想什麼。
突然裴之肩頭一軟,他下意識側開身體,錢瑤瑤的腦袋‘嘭’的一聲重重砸在了木板上。
硬生生被錢瑤瑤砸出了眼淚,她捂著腦袋哽咽無言。
“……”裴之莫名心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