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抬眸,望著傅停的眸中,又帶了幾分戲謔和可憐,“傅停,你真不打算將我融回去?如果沒有我,你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那樣有趣可愛的小筍。”
傅停依舊是面無表情,他穿過僵硬的眾人,走到小筍身邊,玉白的手指指尖凝起一團白光,在小筍肩膀飛快一點。
景鶴年伸手攔了下,傅停並未真的碰到小筍肩膀,但慾念已經受到傅停影響,詭笑著逃之夭夭。
景鶴年:“仙尊這是何意?”
傅停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淡淡道:“小筍身上有不幹淨的東西。”
景鶴年皮笑肉不笑地借題發揮,“的確不幹淨,整個仙域若是清水一潭,小筍也不會在短短三天內,傷了兩次。”
他無比後悔。
他的確想放小筍自由,想讓小筍成為一個陽光幸福思想健全的正常人。
但如果成長的代價是受傷,那讓她跟在自己身邊當個廢物,倒也不錯。
臨時悔婚,他展現出的態度,可能會和仙域可能發展的合作方交惡。
想要恢複,恐怕要多費一番功夫。
那又如何?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沒人能挺太長時間。
景鶴年抬起眼皮,剛要說話,一陣強烈的疲憊感,突然席捲全身。
好像什麼都沒有意義。
他理智地知道自己當前的狀態不對,卻又實在無法從中掙脫出來。
只好看著姚念輕打圓場,說會給他、給諸位遠道而來的賓客一個交代。
他應該憤怒,但這種激烈的情緒升不起一點。
腦海中生出兩個莫名其妙的大字。
躺平。
姚念輕也沒想到,景鶴年這樣輕松地被勸了回去。
仙魔兩域合作的事,只要景鶴年寬容處理小筍之事,就能有轉圜之機。
其他家族見景鶴年沒有發飆、有沒有拿他們這些人撒氣,竟詭異地升起一點劫後餘生的感激,部分立場搖擺的家族,也開始思考和九幽合作的可能性。
也有人覺得,景鶴年是忌憚在場的那幾位大能,這才忍了脾氣。
於是點燈熬油,徹夜長談,試圖在和他的合作中,獲取最大利益。
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平靜。
回到房間後,小筍鬆了口氣。
但沒全松。
在遍地冰山酷哥的修仙界,小筍已經練出了極其優秀的察言觀色的水平。
就算不用讀心,她也能看出來,景鶴年想替她否了這樁親事。
這怎麼行!
她可是仙魔兩域傀儡棋子top1,最佳偷襲\綁架\暗殺選手,驚天動地虐身虐心的虐文女主!
就算是景鶴年,也不能耽誤她當靶子!
小筍當機立斷,使用了“社畜的絕望”。
受到外掛攻擊的人,將會成為絕望的社畜,並真情實感地忘記目標,深度迷茫,由衷地渴望躺平。
小筍只有半天的使用許可權,而冷卻時間足有十天。
剛剛只是為了緩住景鶴年。
現在才要頭疼,到底該怎麼讓他徹底打消退婚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