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項鏈
“想聊什麼?” 林昭昭想了想,還是搖頭。 江景儒啞然失笑:“那還要聊天?” “你想想嘛。”林昭昭頗為霸道地“命令”。 江景儒絞盡腦汁,該聊的想聊的早被他們聊得幹淨,更何況這種命題作文總是這樣,一旦出成規定的題目反而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他目光微移,瞥見了林昭昭衣服上的項鏈。 終於找到了話題。 “這個項鏈是誰送你的?還挺好看。” “我看你很喜歡的樣子,除了上學幾乎一直戴著。” 那是個三葉草形狀的吊墜,兩片墨綠,一片翠綠,用一根紅繩串著,垂在林昭昭白皙的面板上,很襯她總是青春洋溢的氣質。 “這個呀,”林昭昭拿起那枚吊墜,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是我姥姥送給我的。” 江景儒鮮少聽林昭昭提起自己的家人,他們大概清楚林昭昭家裡的情況,知道從姥姥去世後她就一直在一個人生活,可關於細節,林昭昭從不主動說,他們不想讓林昭昭再傷心一遍。 只是——或許因為這個夜晚江景儒和林昭昭見了太多彼此柔軟的部分,以至於江景儒忍不住想要更瞭解她一些。 他握著林昭昭的手躊躇開口: “昭昭,關於你家裡的事……你願意講給我嗎?” 林昭昭也沉默下來。 其實沒什麼不願意的,只是實在太太太久遠了,以至於好多事,她都快忘卻了。 … 林昭昭不是個習慣自憐自艾,唉聲嘆氣的姑娘,這點不隨她爸,不隨她媽,只隨她外婆。就像她的名字,不隨爸姓,也不隨媽,跟了外婆林琇芳。 幼年喪母,後來父親棄她而去,自此杳無音訊。天寒地凍的一個雪夜,林琇芳罵罵咧咧地跑到派出所,收留了話都說不清楚的林昭昭。 盡管林琇芳嫌棄地罵她是拖油瓶,還是脫了身上的外套把林昭昭裹得嚴嚴實實牽回了家。 女兒二十歲那年愛上一個男人,她一眼便知這男人不值得託付,可女兒性格和她一樣倔,兩個人大吵一架,撂下氣話,自此分道揚鑣,再無聯系。 多年後重逢,女兒從那麼小長到那麼高,現在又這麼小。 矮矮的,一方土堆,一塊墓碑,山風捲起紙錢灰。 她沒掉眼淚。 只是—— 一瞬間,就看到那塊碑…
“想聊什麼?”
林昭昭想了想,還是搖頭。
江景儒啞然失笑:“那還要聊天?”
“你想想嘛。”林昭昭頗為霸道地“命令”。
江景儒絞盡腦汁,該聊的想聊的早被他們聊得幹淨,更何況這種命題作文總是這樣,一旦出成規定的題目反而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他目光微移,瞥見了林昭昭衣服上的項鏈。
終於找到了話題。
“這個項鏈是誰送你的?還挺好看。”
“我看你很喜歡的樣子,除了上學幾乎一直戴著。”
那是個三葉草形狀的吊墜,兩片墨綠,一片翠綠,用一根紅繩串著,垂在林昭昭白皙的面板上,很襯她總是青春洋溢的氣質。
“這個呀,”林昭昭拿起那枚吊墜,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是我姥姥送給我的。”
江景儒鮮少聽林昭昭提起自己的家人,他們大概清楚林昭昭家裡的情況,知道從姥姥去世後她就一直在一個人生活,可關於細節,林昭昭從不主動說,他們不想讓林昭昭再傷心一遍。
只是——或許因為這個夜晚江景儒和林昭昭見了太多彼此柔軟的部分,以至於江景儒忍不住想要更瞭解她一些。
他握著林昭昭的手躊躇開口:
“昭昭,關於你家裡的事……你願意講給我嗎?”
林昭昭也沉默下來。
其實沒什麼不願意的,只是實在太太太久遠了,以至於好多事,她都快忘卻了。
…
林昭昭不是個習慣自憐自艾,唉聲嘆氣的姑娘,這點不隨她爸,不隨她媽,只隨她外婆。就像她的名字,不隨爸姓,也不隨媽,跟了外婆林琇芳。
幼年喪母,後來父親棄她而去,自此杳無音訊。天寒地凍的一個雪夜,林琇芳罵罵咧咧地跑到派出所,收留了話都說不清楚的林昭昭。
盡管林琇芳嫌棄地罵她是拖油瓶,還是脫了身上的外套把林昭昭裹得嚴嚴實實牽回了家。
女兒二十歲那年愛上一個男人,她一眼便知這男人不值得託付,可女兒性格和她一樣倔,兩個人大吵一架,撂下氣話,自此分道揚鑣,再無聯系。
多年後重逢,女兒從那麼小長到那麼高,現在又這麼小。
矮矮的,一方土堆,一塊墓碑,山風捲起紙錢灰。
她沒掉眼淚。
只是——
一瞬間,就看到那塊碑的那一瞬間,林琇芳也矮了許多。
林琇芳堅信女兒的悲劇源自她沒見過更大的世界,也沒讀過多少書,她絕不允許這個孫女走上女兒的老路,於是林琇芳收拾行李從小縣城搬到蘭城,七十歲正是奮鬥的年紀,她憑借年輕時的好手藝開了一間小小的裁縫鋪。
“讀書!往死裡讀!讀到你那個短命的娘沒見過的天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