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瑙自盡,院子裡的其他人也被蘇培盛帶走了,她身邊只留了一個琥珀。
她看向一直跟在自己的丫鬟,哽咽道:“跟著我這個主子,委屈你了。”
琥珀擦了擦淚:“主子說什麼呢,奴婢本就是來伺候您的。”
她從主子還是個小格格的時候便一直在主子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她知道主子脾氣不好,可卻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她家是包衣,生下來就是伺候主子的。
只是和一些家中有人做官的包衣不同,她家窮,阿瑪額娘又生了那麼多的孩子,到了小選的年紀,不用人催,額娘就把她送進宮了。
後來被內務府選中,分到了四爺的格格身邊。
琥珀還記得第一次見主子的時候,她坐在窗前,聽見動靜抬頭看她,眸子水靈靈的,是個十足的美人,她當時就想,她家格格日後定會得寵的,後來果然不出她所料,府裡那麼多女人,四爺最是寵愛她們格格。
再後來,格格生下阿哥了,四爺為她請封側福晉,可自己卻來得少了,主子日漸失寵,可性子卻是一日日地驕縱,對待下人也開始打罵,只是主子於她到底是不同的,她不願出府嫁人,也是主子為她去求的主子爺。
琥珀勸道:“即便是為了三阿哥和二格格,主子也得振作起來。”
提起自己的孩子,李氏落下淚來:“是我犯了傻,牽連了他們,也不知他們還願不願意認我這個額娘。”
琥珀道:“主子說什麼,福晉如此害我們,主子難道不想看看她會是什麼下場嗎。”
事到如今,誰還看不清楚,瑪瑙定是福晉的人,特意用來陷害她們主子的。
“主子如今只是禁足,四爺定是知道了瑪瑙是福晉指使的,主子若是倒了下去,那才是如了福晉的意啊。”
她不是不知道主子在福晉眼中定是眼中刺,早些年,主子得寵,沒少仗著寵愛給福晉使絆子。
誰承想,福晉忍了這麼多年,竟然到今日才發作。
李氏攥緊拳頭,“你說得對,她讓瑪瑙誘我犯下錯事,那般狠毒的女人,我要好好看看她日後能有什麼好下場。”
她要等到福晉自食其果的那一天。
夜半,年芷瑤睜開雙眼,起身下床去看了一眼六阿哥,他在搖床上睡得正香,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感受到手下的溫度,放鬆似的呼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她有時會在夜半驚醒,夢見她沒有保護好她的六阿哥,讓他被人所害,小小的身體躺在她的懷裡,變得那麼冷,那麼冰。
每當這時,她都會跑去側間看上一眼福宜,前幾次還把奶孃嚇了一跳,後來她六阿哥將挪到了她的屋子裡。
四爺過來為她披上衣服,“別著涼了。”
年芷瑤看了他一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將埋在四爺的懷裡,聲音有些顫抖,“爺”。
時間過得越久,她的心裡就是越是後怕,心中越怕,也就越發的恨起了福晉,福晉,她從進府後從未主動與她作對,可她竟敢,害她的孩子。
四爺心疼地抱起了她,“別怕,六阿哥好好的呢。”
年芷瑤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爺,我這個額娘做的是不是太不稱職了。”
感受到瑤兒在他懷裡發抖,四爺心裡滿是疼惜:“瑤兒做得已經夠好了,是爺沒有保護著你和六阿哥。”
他拍了拍她,“別怕,有爺在呢。”
感受到四爺的憤怒,年芷瑤低頭擦了擦眼淚,今日她流的淚,總有一天,會讓福晉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