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哪位是她的騎士?”
“就是——”紳士的手指剝開人流往前一指。
他們口中身為笑料談資的青年騎士一頭金發利落地梳至腦頭,露出優越的眉骨,一身挺闊的白色騎士服在他身上迸出勁美的力量感,長靴跨行大幅地帶動著肩頭半面金色披風在身後遊動,亞瑟蘭單手扣住腰間的劍帶緊步跟隨著前面的小姐、胸口紅色的勳章鐫刻著屬於弗克魯茲大公府的日神標誌。
氣質完全不輸在場任何一名貴族。
“他的長相也太俊美了……”
“是啊!完全不輸皇室血統!”
女士們的春心開始蠢蠢欲動。
紳士收回的手指有些沒來由的尷尬,只是不屑地發出嗤聲——
“你們也不看看他脖子上戴的什麼東西、還不是要被那小姐虐打得半死,還裝得像條狗似地忠心護主……”
他拈酸刻薄的聲音一時間在寂靜的人群中顯得有些突兀,芙麗婭也順利地將這句話收進耳朵裡。
她的腳步一頓,轉頭望向說話的人。
被那雙優雅的綠眸深深注視著,紳士一時間不知道該害羞還是不安。
亞瑟蘭的目光始終追隨著芙麗婭的背影,此刻少女分了眼神探往別處,緋粉的眼珠瞬間冷冷地折轉——
紳士在看到那張懨病的豔麗面容時,渾身的血液從頭到腳地發涼。
他看他的眼神如同視著死物,濃濃的殺意蟄伏在眼底。
“你說什麼呢?”少女傲慢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紳士看見她從往兩邊退開的人群中慢步走向自己,竟不自覺地被那股氣場逼退半步。
“芙、芙麗婭小姐……”他結結巴巴地沖她行禮。
話的餘地。
芙麗婭睨著他,聲線戲謔地打著轉:“……你叫什麼名字來著?”她努力地摸唇思考起來:“唔……”
“小姐您知道我?!”紳士有些受寵若驚地瞪大眼睛。
他今天本就是蹭著親戚家門的榮光才能來參加王庭舉辦的舞宴,如果大公家的小姐認識他,那豈不是代表自己也算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了?這件事要是傳出去,那麼自己在整個社交界必然地位更加穩固!甚至更上一層階級!
他恍如美夢地激動起來,卻在下一秒被陡然潑了一臉冷水——
芙麗婭手裡捏著空蕩的酒杯,隨意往他腳邊一丟,隨後面色嫌惡地捏起鼻子:“你什麼身份也配讓我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看看自己一副多麼惡心的賤樣,恨不得趴在本小姐的鞋邊搖飛尾巴,你說——到底誰是狗呢?”
酒氣嗆進呼吸道、貴族們頓時鬨笑起來,紳士攥緊滴著紅酒的衣角、連聲道歉後狼狽地逃開。
芙麗婭冷笑一聲,現在真是什麼卑賤的蠕蟲都敢來欺負她的人。
就算亞瑟蘭對她來說真的是狗又如何?那也只是獨屬於自己的小狗。
忽然,她的身體生理性地緊繃起來、芙麗婭感覺落在背後的目光像是一滴熔化的蜜糖,沉重而緩慢地順著脊線滴落,每一滴都在她後背留下黏稠的痕跡……
下意識扭過頭,正對上亞瑟蘭那雙如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