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用樹枝在地上寫了起來,字跡淩亂,不顧章法地亂劃。
“我是輸給了你,但我還有父王在。我父王不會放過你的,他會來救我的!”
這也是蕭時縕最後的希望了。
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牢裡,她全靠著惦記蕭興業才撐了下來。
“是麼?”沈昭璃微微偏頭,“你聽啊。”
聽什麼?
蕭時縕不明白沈昭璃的意思,怔了怔。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地牢入口的方向,耳朵捕捉著動靜。
終於,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蕭時縕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這是她父親派來的人吧?這下總是她父親派來的人了吧!!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一個身材高大的獄卒站在了門外,臉上神情冷漠,腰間別著的鑰匙叮當作響。
他先是恭敬地向沈昭璃行了禮,然後瞥了蕭時縕一眼,語氣輕佻。
“起來吧,郡主,該走了。”
鐵門“吱呀”一聲被打了開來,蕭時縕還沒來得及起身,便被他揪住衣領,用力一推。身形一個踉蹌,險些跌倒,蕭時縕忍不住向他怒目而視。
小小獄卒,往日給她提鞋都不配,如今竟如此對她!
見狀,獄卒不禁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譏諷。
“鎮南郡主這是何意?你以為自己還是過去那個高高在上的鎮南王之女嗎?如今喊你一聲郡主,不過是給你面子。誰不知道你婚前與人私通,丟了清白。”
“名聲暫且不提,郡主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的性命吧。一大清早,就有個婦人帶著小孩在衙門擊鼓鳴冤,說你殺了她丈夫。”
“此事在整個北涼引起了軒然大波,大人現在要親自提審你。”
提,提審?
話題轉折得太突然,蕭時縕愣住了。
自己不是婚前私通、失了清白嗎,怎的又與殺人案扯了關系?
而獄卒不耐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出來:“走快點!有什麼話到堂上去說!”
蕭時縕被獄卒粗暴地拖著往前走,腳步踉蹌。
她試圖反抗,但獄卒的力道極大,根本無法掙脫,反而自己的手臂上被勒出了淤青的痕跡。
一路上,蕭時縕又踢又打,像潑婦一樣掙紮著,引得經過之人紛紛側目。
“誒,那不是鎮南王郡主麼……她素來最愛惜容貌,如今怎麼落魄成這樣?”
“婚前失貞在地牢裡關了幾日,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唄!而且你們聽說了嗎,今日早上,有個婦人蓬頭垢面敲響了登聞鼓,控訴鎮南郡主草菅人命,要官府給個說法!嘖嘖,這鎮南郡主看著光鮮,背後不幹淨的事也太多了吧!”
“自從北涼這擊鼓鳴冤制度建立以來,還是第一次有百姓控訴如此大的權貴。”
蕭時縕聽進耳中,心又是涼了半截。
這樣大的事,那楚雲崢必定也知曉了。
楚雲崢平時最恨的便是官官相護、欺壓百姓,自他上位以來,不知處理了多少觸碰底線的官員。
如今自己撞在槍口上,兇多吉少。
可自己如何就殺了人呢?莫不是那毒婦沈昭璃又給自己安排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