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燈光將褚屹扭曲的臉映出一片青白,父母的話令他渾身顫抖。
腦海中回放著在賭桌上的場景,數字、牌面在眼前飛速旋轉,模糊不清。
褚屹聽見了自己的慌亂心跳聲,他站在懸崖邊上,下面是萬丈深淵,卻沒有人能拉他一把。
就在他幾乎要被絕望吞噬的時候,心底冒出一種詭異的沖動。
既然他們把希望寄託在那個沒出生的胎兒身上,那他就弄死他,讓他見不到太陽就好了。
褚屹覺得自己還挺善良的,畢竟他沒有想要讓姐姐一屍兩命,而是決定等那孩子生下來時將他偷走。
那天晚上甚至連老天爺也在幫他,所有人都去看褚瑩了,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畜生被護士抱去了保溫箱。
一切都太順利了,甚至在他扔完孩子回來之後,所有人都還沒發現那個小畜生已經不見了。
他坐在急救室門口,跟自己的兩個侄子坐在一起,看沈民宴像個小醜一樣被所有人指責,還被褚英扇了兩巴掌。
褚屹真的好想大笑一場,狠狠嘲諷沈民宴。
父母不是經常說他還不如沈民宴一個孤兒嗎,現在呢,沈民宴還不是得像條狗一樣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打不能還手罵不能還口。
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可是,他的好日子還沒過幾年,那小畜生居然被沈民宴找回來了。
聽說他是三年前被兩個多管閑事的男人撿回去的。
褚屹在心裡冷笑,這小畜生還真是跟他爸一樣命好。
幸好當年那個小畜生弱得快要死了一樣,哭起來的聲音像只瀕死的貓,他把人往包裡一塞,大搖大擺走在醫院裡都沒人發現。
産婦親弟弟的身份更是成為了他的保護傘。
沈民宴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這麼久沒找過他,就說明他根本查不到當年的事情。
褚屹回神,就看見抱著蘇宥禮的人變成了沈民宴。
在他們車身周圍,還站著幾個不停環顧四周的保鏢。
也不知道自己送的那顆藍寶石蘇宥禮喜不喜歡,藍寶石的可是有‘平安’的寓意呢。
畢竟那顆寶石可是實打實的花了他幾十萬,要是沒有效果的話豈不是太浪費了。
“乘客,你是要在哪裡下車?”司機大叔看了眼後視鏡,問道。
男人頭偏著,眼睛看向窗外,頭發遮擋住眼睛。
褚屹報了一個地址,司機點頭應好,車輛駛出幼兒園附近的十字路口,往北城最繁華的一處娛樂中心駛去。
當了一天大哥哥的蘇宥禮吃飽晚飯就帶著蘇圓子出門上廁所去了,小家夥背了個小挎包,裡頭裝著他撿狗屎的工具。
客廳裡的眾人面帶著微笑,等著唐豆把一崽一狗帶出門之後,立刻將笑容收斂起來。
“說吧,今天遇見什麼事了?”沈民宴看向對面一臉糾結的少年,問道。
沈凜把今天放學時遇見褚屹的事情跟他們說了。
剛剛還懶懶靠在椅背上的沈延立刻坐直,其實算起來,他接觸舅舅的次數要比沈凜多得多。
當初爸爸媽媽離婚,他在褚家住過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媽媽身體不好,外公外婆說回家也好有人照顧她。
實際上沈延每次放學回去,都能感覺到媽媽的狀態越來越差。
在褚家的那段時間,舅舅幾乎每天都喝得爛醉。
好幾次早上出門上學的時候,還能看見舅舅被褚家的傭人從車上攙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