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擔架床車徑直推了進來,這個電梯不是純客梯,是那種比較深和寬的可容納擔架床進出的電梯。和方柏林一同進電梯的人看到推了個擔架床進來,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快速地問候了電梯員家裡的女性親戚十幾遍了,也不知道是嫌擠還是嫌晦氣,一個個竟然自動自覺走了出去等下一輪。
方柏林當然不顧忌這些,向旁邊閃了閃,留出更大的空間讓擔架床車進入,電梯門剛關上,就看到剛剛叫等等的護士向著自己一笑,起初他以為對方是謝謝自己的挪了位置,就禮貌地向她一笑,誰知護士繼續看著自己笑,由於對方帶著口罩,一時也看不清樣子,只好又禮貌地一笑。
誰知那護士‘哧’地笑出聲來,還伸手輕輕打了打他“二師叔,是我啊。”說完摘下口罩,原來是護士李昕妍。
“是昕妍啊,忙嗎?”方柏林邊說邊感到背囊裡的‘愛蜥’伸著爪子在扒拉著背囊,一副破袋而出的態勢。
方柏林伸手拍了拍背囊“兄弟,這裡是醫院,你不能隨意露頭,會被捉起來的。”
“您……在跟誰說話?”李昕妍好奇地問。
“我兄弟‘愛蜥’ ” 方柏林拍了拍背囊。
可‘愛蜥’卻比剛剛鬧得更兇,背囊都被扒開一條口子了。
“別鬧別鬧,你這是怎麼了,不是告訴你現在不可以出來嗎?等出了電梯,到了沒人的地方就放你出來,聽話乖。”方柏林像哄小孩一樣耐心地哄著‘愛蜥’,心裡不由得忐忑起來,過往‘愛蜥’是看到了陰靈鬼魅一類的東西才有這個反應的。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推病人上病房? ”方柏林隨手指了指擔架床車。
“一來人手不夠,二來沒人敢接啊……她是從腦科醫院……也就是精神病院轉過來的,對了,二師叔你給看看……我感覺她有點古怪……”李昕妍邊說邊掀開被單。
方柏林看了一眼,瞬間愣住了,躺在擔架床上的不正是洛秋言嗎?這時候,洛秋言雙眼一瞪,趕緊扯過被子蓋著自己。
方柏林發現她的瞳仁比正常人都大,而且不聚光,成發散狀,眼圈深黑。一摸她的手,刺骨的冰。
“二師叔,她是不是……有問題? ” 李昕妍靠了過來,邊指了指洛秋言邊輕聲問。
“沒問題送來醫院幹嘛?”方柏林快速判斷眼前的人肯定不是洛秋言,而且被鬼上身了。
“我說的是,她是不是被那個……上身了?李昕妍輕聲問。
誰知道洛秋言陰笑幾聲,發出一把與她年齡極不相稱的聲音“小子,別摸老孃,我告你你們別惹老孃發火,唧唧歪歪的說個不停,吵死了吵死了……”說完斜著眼看了看方柏林“咦,小子,你看上去有點本事……”
方柏林謙虛地說“我沒什麼本事,我兄弟倒會點本事,要不……你們見個面……好好聊聊。”邊說邊把背囊挪推到面前,拉鍊剛開啟,就看到‘愛蜥’迫不及待‘騰’地跳上擔架床車,睨視著洛秋言。
洛秋言大驚失色指著方柏林“你……是……什麼人?邊說邊想坐起來,可是身上穿著束縛衣,四肢綁著約束帶,怎麼用力也坐不起來。
“二師叔……”李昕妍花容失色,越發靠向方柏林。
“別緊張,有我的好兄弟在呢。”方柏林笑了笑指了指‘愛蜥’。
“放開老孃,我不怕你們……”洛秋言披頭散髮、咬牙切齒,雙眼放光,一副拼命的樣子。由於拼命掙扎,擔架床左搖右擺,發出‘吱吱’的響聲。
“‘愛蜥’叫你老孃安靜點。” 方柏林指了指擔架床上的洛秋言。
‘愛蜥’懶洋洋地看了方柏林一眼,方柏林連忙堆笑“好‘愛蜥’我說的是別人的老孃……別人的老孃好了吧。”看到‘愛蜥’一臉狐疑,連忙指了指李昕妍“不信……你問這位美女姐姐。”
李昕妍用力咬著下唇,拼命地點頭。
電梯門開啟,李昕妍第一個衝出去蹲在角落裡狂笑。嚇得醫生護士都跑了出來“昕妍怎麼了?”“別不是接個精神病人把自己傳染了吧?”
方柏林推著擔架床車從電梯走出來“我說昕妍啊,你別顧著笑啊,這可是你的活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