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是貴人你啊,我太高興了,能見著貴人,還在你手下當差,我真是祖上積德……”張頭兒興奮得有點語無倫次。
“你以前見過我?我對你沒什麼印象啊。”方柏林緊緊地捏著‘萬爐彈’。
“前幾個月,我還在大府的‘奈何橋’上當差,就親眼目睹了貴人你在橋上救人的全過程,你知道嗎?現在在大府,你可是一名傳奇英雄啊,小人對貴人的神勇敬佩萬分,後來聽謝七爺,哦我指的是大府那位謝必安七爺提了一次,說範八爺是被你用什麼彈打傷的。”張頭兒亢奮得有點手舞足蹈。
“慢著,我問你,範老八的傷勢如何?痊癒了嗎?”方柏林想到範無救,嘆了口氣,手從褲兜裡伸出來。
“那天之後,我就被薛公子引薦到這邊來當個小官,範八爺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張頭兒口中的薛公子指的是薛雋燁,方柏林清楚這一點。
“我想你清楚地告訴我,前面那少女毀了‘奈何橋’,我燒了‘惡狗嶺’你……怎麼看?”方柏林目不轉睛地看著張頭兒。
“我…..打心底裡支援你的做法。”張頭兒眼光有點閃躲。
“你會出手阻止我嗎?”方柏林嚴肅地盯著張頭兒,問到重點了,必須清晰知道張憾山的立場。
“我不會,要是我阻止你,一早出手了,再說了,我也未必打得過你。”張頭兒拱了拱手。
“你想過沒有,你一旦幫助了我,你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就會煙消雲散了,你捨得嗎?”方柏林臉容嚴峻。
“在你問我這個問題前,我腦海裡已經閃過無數次念頭,到底我這次來投奔小府是否是一個錯誤,但經過這幾個月小府見聞,我對這個仿版的陰曹地府徹底失望了。它們現在為了吸引更多的陰靈投奔,不惜到陽間騙那些即將離魂的陽人,和已經離魂沒來得及到大府報到的陰靈、更是跑到了大府黃泉路上去肆意搶魂。能騙就騙,說什麼來到小府,可以自由出入陰陽兩界不受限制。”張頭兒長長嘆了口氣。
“許多的陰靈和中陰身投奔小府,以為小府真的不限制他們在陰陽兩界的出入,可是誰都知道,陽間對於陰靈來說也是一個地獄,也是受諸多限制,有光的地方、有道家佛家誦經的地方、陽氣足的地方等等都去不了。好些中陰身和陰靈硬闖陽間,弄得失魂落魄,神色脫離回來。這邊就要收取重酬才幫你返魂聚魄。否則天雷一到,自然煙消雲散。你沒錢,就要簽下‘靈契’幫他賣命。還有啊,你要在小府生存也非易事,這一路走來,想必貴人也有所見所聞也不多說了。最可惡的是…..”張頭兒閉上眼只是搖頭。
“最可惡的就是,你要是不就範,他們就會騷擾你陽間甚至陰間的親人…..這些惡鬼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我算是看透了,我後悔了,幹嘛不在大府奈何橋做個守橋陰兵,而要跑到這裡來受苦…..我不忍敲詐這些陰靈,所以一直不受重用,你看剛剛那倆陰兵對我的態度就知道了。現在啊,想回大府也不行了。”張頭兒仰天長嘆。
“為什麼?”方柏林追問了一句。
“為什麼?大府早已通緝我們,一旦捉到,立即解往十七層‘石磨地獄’日夜受那巨碾碾壓,直接變成肉糜為止。我怕痛,不受那洋罪。”張頭兒在身上摸了摸。
“陽間的人爭著來陰間旅行,陰間的鬼搶著上陽間逗留,這都是為了什麼?”方柏林苦笑起來。
“貴人,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你既然是小姐的姑爺,但你的行為我感覺老是和小姐她……”張頭兒吞吞吐吐,不敢說下去了。
“和她唱對臺戲是吧?告訴你為什麼吧,因為我根本不是你們什麼姑爺,姑爺這詞是你們這邊的七爺和八爺……給我安上去的。”於是方柏林就把前面‘三生石’發生的一切告訴張頭兒。
張頭兒恍然大悟,方柏林又問“如果大府那邊重新接納你,你還願意回去嗎?”張頭兒一聽猶豫了“可那石磨之刑……我可真的受不了。”
“如果連石磨之刑都免掉,又不追究你的過去,還給你一個小官……你會考慮嗎?”方柏林篤定地微笑。
“真的?貴人你不會拿我開玩笑吧?那敢情好,我巴不得回去了,我的親人和朋友都在那邊……但是,大府那邊會同意嗎?”張頭兒剛綻放的笑容又僵住了。
“別的不說,是偉臣是老爺就是我朋友,他說話應該好使吧?”方柏林輕輕捶了捶張頭兒。
“是老爺啊,他說話當然好使了,他在大府可是響噹噹的角色啊,閻君的座上賓,大府的財神爺啊,可他會幫我嗎?我跟他素不相識啊。”張頭兒撓撓頭。
“幫你肯定不會,可他會幫我啊,我倆現在還在做生意呢,你們大府的冥幣都是陽間我一印刷廠印的。再說了,慈姑你認識吧?她也是我朋友,能說上話。”方柏林一臉得意。
“慈姑,是妙慈上師對吧,你也認識她?”張頭兒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