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做了皇帝,絲毫沒虧待他們這些舊日的兄弟們,封了向聞做國公,封號“成”。
桓靈點點頭,沒什麼表情:“你的朋友,你自己招待就是。”
梁易:“你露個面,好嗎?”
向聞也是梁易的好兄弟,說要上門拜訪,他自然希望夫婦二人一同待客,方能彰顯夫妻情好。
“行吧,若是他有夫人,那我自然要招待。只他是獨身,我露個面也就是了。”
桓府,清和院。
自桓靈成親後,少了整日待在一處的阿姐,桓熒就一直怏怏不樂。好在裴真到了,她又有了住在一起的好姐妹。所以她經常來找裴真。兩姐妹湊在一塊兒說說話,或是探討詩書音律。
但這次,卻裡裡外外的不見人。她便又去了大嫂公孫沛處,瞧公孫沛做針線。
“還未到夏日,大嫂便忙著給大哥做夏衣,真是叫人羨慕。”
公孫沛笑:“今日也沒旁的事做,打發時間罷了。”
“那也得心上有他,打發時間的時候才會想著他。我們兄弟姐妹中,大哥是最有福氣的。”
想了想,她補了句:“大姐姐也過得好,先前大家都覺得大姐夫門第太低,大姐姐受了委屈。可大姐夫除了門第低和不愛說話以外,什麼毛病都沒有,什麼都聽大姐姐的。”
公孫沛也贊道:“正是如此,安王對家裡的事也上心。二郎受了傷後就不怎麼出自己的院子,可換了安王叫人找來的鞋後,也願意在府裡四處走走了。”
桓熒又在公孫沛處磨蹭了一會兒,瞧著天色都暗下來才終於說出自己的來意:“大嫂,我今日來是想問你。大伯母說的賞花宴,都發給了哪些人家帖子?”
公孫沛:“挺多的,幾乎健康城中有和你們年紀相仿的兒郎們家都發了。”她笑著打趣,“到時候你和真表妹可別挑花了眼。”
桓熒:“哦,這樣。那我這就回去了,大嫂,我不打擾你了。”
既如此,應該發給了謝家吧,謝霽會來嗎?
而另一邊沒在自己院子裡的裴真,卻在花園裡攔住了桓爍的去路:“二表哥,為何一直躲著我?”
桓爍努力側過身,用左邊身體對著她:“真表妹,我沒有躲你。我如今不愛熱鬧,”
裴真執拗地問:“當年為何不再繼續給我寫信?我一直在等。”
桓爍心下一緊,脊背崩得直直的,沒回答這個問題,繞過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留裴真深深凝望著他的背影。他比幾年前高大不少,但整個人清瘦了許多,沒有之前那種充滿生氣的自信模樣。
如今也是四月初,初夏時節,天氣正好。
這個時候並不熱,溫度適宜,還有徐徐的微風,在院子裡逛逛是極舒服自在的。
向聞上午到的,梁易叫人在外面的亭子裡備好招待他的茶水點心。
桓靈本以為向聞會是和梁易以及皇帝差不多的樣子,性子粗糙又耿直,瞧著也和那些士族公子不一樣。
可面前的明明是個風度翩翩的讀書人,瞧著年歲也不大,他和梁易同年,只不過月份上大了些,都才二十二歲。
桓靈稱他成國公,向聞道:“弟妹不必多禮,我和與之是自家兄弟。”
向聞這人和梁易一點也不一樣,他行走間盡是儒雅姿態,待人溫和有禮,卻又不會叫人覺得熱情得有些難以招架。
向聞總是在說梁易的好話,說他在軍營中多麼勇猛無比,多麼戰無不勝,多麼受到將士們的敬重。
梁易聽得臉熱,有些後悔應了向聞要過府玩的要求。他的好兄弟當著阿靈的面這樣說,好像他特意叫了個人來吹捧他似的。
本來向聞要找他,他怕桓靈不喜歡,是打算同向聞出去聚聚的。但向聞非要到府裡來,說是自從他被賜了這府邸,還沒來好好逛過。
桓靈倒也沒覺得梁易有如此心機,就覺得向聞這嘴皮子分梁易一半,也夠用了。他不論說什麼都叫人覺得十分真誠,哪怕是吹捧,都叫人覺得是真心實意的誇贊。
桓靈本想著露個面就離開,竟然也一直聽他說下去了。
直到幾人一起用膳時,向聞才透露了他的來意。
他笑得溫和:“聽聞桓府過幾日要辦賞花宴,不知能不能從弟妹這裡討一張帖子。聽聞桓府百花盛開,嬌豔動人,我心嚮往之。只是與桓家眾人不甚熟悉,這賞花宴也沒收到帖子,只好走弟妹的門路了。”
桓靈微怔,很快笑著道:“這事家裡倒也和我說過,本是打算著給成國公發帖子,只是又覺得從前兩家沒有交往,怕如此突然有些冒犯。如今成國公既然說了這事,那自然要給您送去。”
向聞大喜:“多謝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