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唐茗初,謝謝你,米瑪阿佳。”
米瑪將牛鞭塞回腰間,怕阿茗害怕,臉上帶著笑,俯身把她衣服上的灰塵拍幹淨,認真地像對待自己的小孩。米瑪身上有和南嘉相似的藏香味,柔柔的。
說話間,兩輛警車也開到了眼前,旺姆急切伸出頭,問南嘉情況。南嘉快速瞟了眼阿茗,確認她沒事後,話也來不及說就上了車。
米瑪看起來很疲憊,她目送旺姆和南嘉遠去,沖阿茗笑道:
“回家吧。下次來家裡,讓南嘉給你做酥油茶。”
歐珠的出現突然又意外,阿茗途經汽修店時,進去和瓊布吐槽了一番。
瓊布分析,歐珠老家在傾雍,估計這裡有什麼能讓他東山再起的本錢,所以冒著大風險也要回來一趟。旺姆一直在追歐珠的蹤跡,被她發現他回傾雍的動向,聯合村裡的人在抓捕歐珠。
“不過米米,你不用擔心,出了上次打手事件之後,鎮上大家說要輪流值班宵禁,守護鎮子的安全,老大很快也會搬去飯館住,你不會有事的。”
他從車底爬出來,打了一盆水。
阿茗奇怪:“為什麼?他不是有家嗎?”
“米瑪阿佳不剩幾天了,南嘉前段時間帶她又去看病,真治不了了。”
阿茗愣住,他這段時間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在奔波嗎?
她想起米瑪那道堅毅的身影:“我下午見到南嘉阿媽了……他阿爸不在村裡?出去打工了嗎?”
瓊布聞聲一頓,工具不小心脫了手。繼而砸出一片水花聲:
“沒有,死在緬甸了。”
阿茗的心好像也隨著那片水花濺開。
那麼,他很快在世上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他還有個妹妹,對吧?”
“你說青麥?”瓊布輕輕搖頭,“那是他阿叔的孩子,考上內地班,很快就要走了。”
阿茗無言,她坐在小馬紮上,攪著盆裡的泡沫水。瓊布繼續叮叮當當地擰螺絲,日頭西斜,濃重的陰影落在屋裡。
她撐著腦袋,看遙遠的朗嘉神山被夕陽照紅,歸鳥盤旋過藍天。
南嘉跟著旺姆去了一天一夜,他深夜回到傾雍,第一件事是到飯館找阿茗。
阿茗嘴裡還刷著牙,聽到他回來了,咚咚趕緊下樓。
“怎麼樣?”
“沒抓到,有人接應歐珠,他們往東貢去了。”
阿茗喪氣地唉了一聲,她指指自己的滿嘴泡沫,跑去吐掉。
南嘉跟在她身後,見她漱口時頭發要滑到水池裡,眼疾手快撈了一把。
“唐茗初。”他提著她頭發說。
“嗯?”她嘴裡含著水,腮幫子鼓鼓的。
“拜託你幫個忙。”
南嘉的忙還真只有阿茗專業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