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目擊證人
向遙在江原待了十幾年,還能聽不出地標建築江灘鐘樓的報時聲響嗎。 林枝予顯然也意識到是哪裡漏了餡,磨磨蹭蹭,不開口。 “姐!”丁彥在遠處喊了一嗓子,“走了!” “馬上!”向遙回頭應了一聲,“你什麼時候到江原的?” “忙就快去吧,我先掛了。”那頭大概是心虛了,顧左右而言他,語氣聽著像是下一秒就要鬼鬼祟祟地摁斷電話。 “你敢掛!”向遙拔高音調威脅,“給我聽著!” 林枝予果然安分了:“我在呢。” “故意的還是故意不小心的?” 向遙很直白,林枝予被嗆了一下,心裡也知道自己實在沒什麼信譽可言,於是唯唯諾諾道:“這次真的是不小心的。” “……行吧。這幾天住酒店?還有錢嗎?在江原待兩天沒問題吧?要我轉你點兒嗎?” “……向遙,”林枝予氣笑了,“我快二十六了。能賺錢,沒在要飯。” “是嗎,沒瞧出來,做事還是十八歲的分寸感,”她懟回去,語速飛快,“我下午回江原,等著,見面收拾你。” 電話就在這掐斷了。 老房子現在徹底空了,家裡沒老人,大家也就不會常回來,於是想著在走之前做個大掃除,結果葉葉在王生萍床底摸出來一個上鎖的箱子。 “這什麼呀?”她有點莫名,遺物早收拾過了,印象裡王生萍也沒有藏東西的習慣,“看看遺物箱子裡有鑰匙嗎?” 向遙翻了半天,沒找著。但是個老式鎖,大家最後找了個錘子硬砸開,開啟一看,裡頭是幾沓錢。 不知道是老人什麼時候攢的。她沒有社保和銀行卡,不會用電子産品,錢都在存摺裡,隔一段時間要喊大家替她看看裡頭的餘額。 這麼多現金,想來想去,也只能是逢年過節大家給她的紅包,她估計一分沒用。 那些錢被分成六份,三個女兒,三個孫輩,包錢的紙張上歪歪扭扭寫了名字,裡頭一人一萬,獨獨丁彥和邱蘭是兩萬。 丁彥那份還沒攢夠,數出來只有一萬八多。 大家愣著,好一會兒都沒人說話。 “什麼意思呀,”邱蘭忽然開口了,“給我起這麼個名字,到頭來是這個差別待遇,覺得虧欠我了是吧?我稀罕嗎?” 她好不容易緩過來…
向遙在江原待了十幾年,還能聽不出地標建築江灘鐘樓的報時聲響嗎。
林枝予顯然也意識到是哪裡漏了餡,磨磨蹭蹭,不開口。
“姐!”丁彥在遠處喊了一嗓子,“走了!”
“馬上!”向遙回頭應了一聲,“你什麼時候到江原的?”
“忙就快去吧,我先掛了。”那頭大概是心虛了,顧左右而言他,語氣聽著像是下一秒就要鬼鬼祟祟地摁斷電話。
“你敢掛!”向遙拔高音調威脅,“給我聽著!”
林枝予果然安分了:“我在呢。”
“故意的還是故意不小心的?”
向遙很直白,林枝予被嗆了一下,心裡也知道自己實在沒什麼信譽可言,於是唯唯諾諾道:“這次真的是不小心的。”
“……行吧。這幾天住酒店?還有錢嗎?在江原待兩天沒問題吧?要我轉你點兒嗎?”
“……向遙,”林枝予氣笑了,“我快二十六了。能賺錢,沒在要飯。”
“是嗎,沒瞧出來,做事還是十八歲的分寸感,”她懟回去,語速飛快,“我下午回江原,等著,見面收拾你。”
電話就在這掐斷了。
老房子現在徹底空了,家裡沒老人,大家也就不會常回來,於是想著在走之前做個大掃除,結果葉葉在王生萍床底摸出來一個上鎖的箱子。
“這什麼呀?”她有點莫名,遺物早收拾過了,印象裡王生萍也沒有藏東西的習慣,“看看遺物箱子裡有鑰匙嗎?”
向遙翻了半天,沒找著。但是個老式鎖,大家最後找了個錘子硬砸開,開啟一看,裡頭是幾沓錢。
不知道是老人什麼時候攢的。她沒有社保和銀行卡,不會用電子産品,錢都在存摺裡,隔一段時間要喊大家替她看看裡頭的餘額。
這麼多現金,想來想去,也只能是逢年過節大家給她的紅包,她估計一分沒用。
那些錢被分成六份,三個女兒,三個孫輩,包錢的紙張上歪歪扭扭寫了名字,裡頭一人一萬,獨獨丁彥和邱蘭是兩萬。
丁彥那份還沒攢夠,數出來只有一萬八多。
大家愣著,好一會兒都沒人說話。
“什麼意思呀,”邱蘭忽然開口了,“給我起這麼個名字,到頭來是這個差別待遇,覺得虧欠我了是吧?我稀罕嗎?”
她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葬禮情緒又在複蘇。
丁彥也怔怔地看著手裡的錢,然後猛然推出去放在桌上:“我不要。”
“媽,”向遙貼近摟著她,“收著吧。”
她把丁彥那份也重新塞回他手裡:“你也是。收著。這是姥姥的心意。”
“是她最後一份心意了,”她說,“不管好歹,拿去幹什麼,都收著。”
下午他們啟程回江原,幾臺車裡有睡著的,有心事重重的,有發呆的,一路都沒什麼人說話。
大家各自都回去,一到家就鬆懈下來,那種接連的疲憊瞬間湧過來。向遙陪著情緒不佳的邱蘭收拾東西,本來想陪她說說話,但她沒說兩句就回房間睡了。
時間瞬間就空出來,向遙於是出了門,給林枝予打電話。
“你在哪?”她問,“還在江灘?”
“沒有,”林枝予說,“我在酒店。”
向遙於是言簡意賅:“我回江原了,地址發我。”
酒店就在沿江的步行街附近,她打了輛車過去,按著房號上樓,敲門。
林枝予開門很快,幾天不見他剪頭發了,發型變化不大,比之前微長的時候少點乖順,但精神一些。
國內的三四月可比柏林暖和多了,他衣服也薄許多,人看起來很輕盈。
向遙還沒怎麼見過冬天之外的林枝予,於是打量了一下。
“你……”他大概在為不打招呼跑來的事情發怵,給向遙讓出空間就杆子似的站著,不敢有什麼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