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頭子如此,李易劫之前強壓下去的隱憂又開始作祟了。
這也不怪他,誰叫老頭子講一個故事發了三個呆呢:
講炁一個呆,講雪再一個呆,現在又來一個呆。
乾脆以後改名為“呆老”算了,也好讓別人有個心理準備。
看到老頭子一動不動的樣子,李易劫心想:這次待他回神可能要月亮爬上來了。
又見那,夕陽已被群山吞吃了大半,剩餘的好似一道彎彎的,橙黃透紅的眉毛掛在山頭,
與老頭子的兩眉,共同形成了三眉同出的奇觀。
要是以往的話,李易劫可能早就笑得前仰後翻,尋地打滾了。
沒差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生命中每一個有點好笑的片段,
他都會用最自由奔放,浩達不羈的大笑,來予以回應。
李易劫的笑,不是嘲笑的笑,而是如同芙蓉出水般純潔無瑕,
不帶一絲雜情。
只有笑,純粹的笑,放肆而大聲的笑。
他笑天,笑地,笑春夏秋冬,笑花草蟲魚,甚至與別人一起笑他自己!
在他的眼裡世界上只有兩種情況:可笑的與不可笑的。
吃有吃貨,呆有呆頭,那笑呢?
笑有笑咖!
李易劫就是個十足的笑咖。
他不笑時溫潤靈靜,有如謙君;大笑時放浪形骸,又恰如浪子。
所以老頭子經常笑他說:李易劫啊,李易劫,你幹嘛不叫李浪笑嗯,
讓人一聽你名就知你個笑咖的本質。
而這時他也總笑著回應說:今朝有笑今朝笑,莫待無笑空起嘴!
笑著說完,他還會再老氣橫秋地橫上一句:
笑,應是一種心的態度,而不應是一種臉的技巧!
當態度變成技巧。笑,只能被稱作一種臉上的拉伸運動罷了。
不管怎麼說,老頭子在笑這方面也只能甘拜於他的下峰。
時充匆匆,從老頭子把他從雪地裡撿回來,已有十二載了。
十二載啊,笑著笑看,他就長大了!
十二載啊,笑著笑著,老頭子就被笑老了!
他猶記得,在幾年前,老頭子還有一根黑頭髮嘞。
每次要威脅老頭子帶他外出走走時,揪那根黑頭髮,
總比揪一把白鬍須還有用得多了。
一想到這些,李易劫又笑了。
他總是這樣不合時宜,甚至還笑得越來越大聲了,
都快要達到他笑道的峰巔了。
由心到口,由口到臉,由臉到頭,由頭到身,五位齊心。
每一條肌肉都已開抖;
每一個細胞都在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