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絳沒有拿起任何防護裝置,孤身一人走進了場地,工作人員剛要阻止對方,卻被一旁的管家給攔住。
聞絳停在了場地中央,沒有繼續靠近,他能感覺到不少人的注視,場地裡的攝像頭現在肯定也在同步記錄謝啟的言行,戴滿防護裝備過去接觸或許不會被說三道四,但反正看著也不能成為說明“謝啟很安全”的佐證。
而且本來就沒有戴防護裝置的必要,聞絳低頭檢視了下抑制器上的檢測數值,對著謝啟開口:“謝啟。”
他說話的音量就彷彿謝啟就在自己面前一樣,一兩秒的沉默過後,仍然處在燥鬱中的謝啟轉過身,乖乖走到了聞絳面前。
進行著觀察工作的人們低頭記錄起反應,聞絳朝謝啟伸出手,為了防止腦子八成還不清醒的對方於眾目睽睽之下蹲下來用頭去蹭自己的手掌,他特地使用了掌心朝上的姿勢。
“......”謝啟看看手,看看聞絳,領悟了對方的意思,他情緒有些低落,伸手搭在聞絳的手上順勢牽住,說出了今天和對方當面說的第一句話:“你不摸摸我嗎?”
工作人員:?!
聞絳和管家:......
聞絳冷靜地答:“等會兒吧。”
“哦。”謝啟不大情願地回道,他又一錯不錯地盯著聞絳看了兩秒,忽然說:“我愛你。”
工作人員:??!
聞絳:......
管家咳嗽了一聲,轉頭看向旁邊禮貌地提議:“這應該就不用記錄了吧。”
處在藥劑副作用中的謝啟是個非常可怕且難纏的對手。
他腦袋不夠清醒,但居然不能說他“變笨”,幹著小孩的事兒,卻不能像哄小孩一樣哄騙他。
一方面來說,他對肢體接觸的欲求無限外露,在健康中心時因為“只準牽手,不許說話”的命令蔫頭耷腦忍了一路,上車後觸底反彈,一直抱著聞絳,到家後也賴在人家身上死活不願意撒手,完全把尊重和剋制拋在了腦後,聞絳最後給家裡打了電話,得到欣然同意後留宿在了“秘密基地”。
另一方面來說,謝啟動作不閑著,嘴上也不閑著,能以平均十分鐘一次的頻率對聞絳說“我愛你”,而重複且高頻率的短句告白容易讓人産生抗性,謝啟還會使用改變句式的多樣攻擊。
舉例來講,上車十分鐘後,把聞絳攔腰抱住,接受著對方的頭頂揉搓的謝啟忽然嘟囔:“你聞著好香啊。”
有嗎?溫如月送的香水在揹包裡,和自己間隔很遠,就算在辦公室裡時沾上了香味,這一路過來也早就沒了。聞絳想了想,理性指出說:“應該是洗衣液的緣故。”
“不是那個。”謝啟否定道,把頭埋得更深了點,好像想把自己埋進一個能單獨命名為“聞絳的氣味”的存在裡:“喜歡。”
氣味很好聞的聞絳:.......
過了五分鐘後,謝啟身子沒動,只把埋著的頭抬起來,聞絳原本在玩手機,感受到動靜後垂眸和謝啟對視,謝啟定定看了會兒後又突然說:“你真好看。”
聞絳決定丟擲一個能讓別人吐槽“自己說就太自戀了!”的梗:“我也覺得。”
“嗯。”謝啟完全認同地說:“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
世上最好看的聞絳:......
再過了五分鐘後,謝啟從聞絳的腿上爬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埋得太久,他的臉上有點泛紅,聞絳再度和對方對視,覺得對方的眼神和先前也沒太多區別。
謝啟看了他一會兒,沒頭沒尾地說:“聞太多了。”
自己是什麼具有成癮性的東西嗎?聞絳以不變應萬變,試探著回他:“嗯。”
謝啟便又說:“想做了。”
聞絳:?
聽懂了的聞絳大受震撼,這人和人就是不一樣,有的人抱久了只會想睡覺,有的人抱久了,明明除此之外什麼都沒幹,結果星宇給抱上來了。
謝啟低頭在自己身上找了找,拿出手機熟練點開,把螢幕畫面展示給聞絳看。
聞絳看過去,上面是蓋有健康中心標誌的謝啟最新的體檢報告。
“可以了吧。”謝啟湊近,伸出胳膊把聞絳攬住,目光灼灼,語氣篤定:“你肯定也做過體檢了。”
他的腦子在這種時候意外地轉得快啊。
雖然管家一上車就非常體貼地給前面開了全遮蔽,現在後座的確是不受打擾的獨處空間,聞絳還是憑常識拒絕道:“這裡不行。”
“......哦。”謝啟相當好說話地萎靡下去,又慢吞吞地說:“可我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