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著,又似乎對這話題本身不怎麼感興趣,林巡招了招手,隨便叫來一個人,不大正經地笑眯眯提議道:“現在就差個謝家了,要不你去幫忙喊一聲,叫謝啟也過來吧?”
那人的神色有些為難,委婉地說:“謝家少爺今天好像有要事在,特地說過不收任何訊息。”
江鶴虎忽然在旁邊嗤了一聲,他眯了眯眼睛,尖銳的話沒頭沒尾地沖著林巡去:“受虐狂。”
雙休日對一對不同系不同班的學校情侶意味著什麼?肯定是膩乎在一起約會啊,明知道人有事還特意問,自找難受。
謝啟正在幹嘛?江鶴虎和林巡在這露天花園裡吹冷風的時候,謝啟正和聞絳窩在被窩裡。
謝啟第五次親吻對方,他嘗試著變化不同角度去吻,又因這次吻的時間有些太久,忘記了剋制,人快要翻到聞絳身上去,被牢記得還要睡覺的聞絳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手背。
“......我也有事。”林巡沒搭理江鶴虎,涼涼抱怨道:“我還要早起帶小孩兒呢,誰來賠我的睡眠時間啊。”
另一道有些輕快的聲音忽然在旁邊響起:“謝啟他應該在和聞絳在一起吧。”
謝啟收到相關訊息估計要等明天,但反正也不差這麼一會兒,錢朗則很悠閑,人在海外,吃瓜的速度就跟還在延海一樣,錢家的下人面無表情地拿著一部手機加入兩人的對話裡,錢朗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說:“我們小絳很受歡迎吧?”
林巡和江鶴虎一時不吭聲,片刻後,林巡悠哉地問:“你來幹嘛?特意聊天啊。”
“是啊。”錢朗大方承認道,像嘮家常一樣說:“我這剛做完調理嘛,現在人被動比我過去聰明瞭那麼一點點,不過沒事,等藥效過去了就恢複正常了,我就想著抓緊時間,和你們嘮幾分鐘嗑,但好像少人了。”
“是,最關鍵的不在。”擱以前就很喜歡拆散情侶的危險分子提前被帶走了,這下沒法聽說教了,林巡聳聳肩,打趣道:“不過你真覺得教育有用啊?我看懸。”
“那就隨他去吧。”錢朗卻直接果斷道,似乎壓根沒起嘮叨別人的心思,很快又說:“你們也是。”
林巡的眼睛越發冷下去,一直沒說話的江鶴虎忽然呿了一聲,他皺起眉毛,沉默了下才輕聲說:“我才懶得摻和。”
他說的並無氣勢,但也沒什麼人拿此調侃他,江鶴虎感覺不舒服,不痛快,煩得要死,心裡又下意識衡量著這件事,謝啟再怎麼暴走,之前沒有傷到半點聞絳也都是事實,溫天路失控起來像條瘋狗,他爹的誰知道後面要幹嘛。
“......真稀奇,”林巡沒有做出任何保證,只是問:“你不是聞絳的大家長嗎,這會兒又隨便啦?我還以為你要為他的戀愛保駕護航呢。”
“因為你們去了也沒用啊。”
錢朗忽然笑起來,跟林巡展現出些針尖對麥芒的尖銳:“我越攔著你們,你們八成還要越來勁了,那剛好小絳親自讓你們死心,不好嗎?”
“這事可跟聞絳對愛情忠不忠誠沒關系,不過當然了,我們小絳的確是個好孩子。”錢朗說道,毫不掩飾自己言語的刻薄:“林巡,你有點太高看你自己了。”
“你說說,你們現在站在這兒,管你是受傷啊失控啊還是吹冷風啊,你覺得聞絳想知道這事嗎?感興趣知道嗎?知道後會有反應嗎?”
短暫比過去“聰明”了一點點的錢朗似乎根本不需要聽到任何回話,就能一個人這樣自顧自地說下去:“反正你們肯定想說謝啟也不算什麼好人吧,是,他那個大爺脾氣暴得要死,以前誰能比他脾氣更差,咱們這些人,本質都半斤八兩,要不然怎麼會湊到一起去。”
“但是他改了嘛,聞絳讓他改了呀。”錢朗悠哉躺在躺椅上,對著電話另一頭強調說:“第一個呢。”
幸運兒就是幸運兒,運氣本身就是種資本,最先把握住機會搶佔市場的人獲得最多的利潤,之後跟風的只能在下面喝湯,多麼常見的一件事。
“你們跟聞絳相處的時間變久,我相信你們肯定也會像謝啟一樣發生變化,啊,其實你們已經變了不少了吧?”錢朗笑著說道:“但是遲啦,沒有意義啦。”
“就算你能被聞絳教育得特別好,變成一個……遵紀守禮新時代好風範的五好青年,在那之前——你又有什麼價值,值得讓聞絳花費精力,再去教你這第二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