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聞絳整理好自己的袖口,順勢把手擱在褲腰上,盡顯兄弟區區換件衣服的坦蕩。
謝啟扭頭咳嗽了一聲,他似乎也是有幾分“演技”在的,在用自己的手機翻出溫天路的電話後,剛剛那種略微的不自在就全然消失,眼角眉梢皆露出明顯的不耐,徹底成了另一種狀態。
“聞絳跟我跳。”謝啟靠在門側的牆壁上,冷漠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咄咄逼人:“還有事?沒事別問了。”
啊,監護人之一上線了。溫天路嘴邊的笑容淺淡下去,聲音聽著倒是一如往常,“我很無聊啊,”他盯著大廳裡來回移動的人頭抱怨,“你們都沒來,我只好主動騷擾你們了。”
謝啟並不給對方面子,聞絳拿起黑色的外套,聽見門那邊的謝啟揚聲說:“你手機裡那一堆還不夠你找嗎?季家那個十三,還是十七號?他不也來,你和他跳不就得了。”
這聽起來可不像給“朋友”的編號啊。默默吃瓜的聞絳平靜地把外套穿好。
“嘖,你今天火氣真大。”哪有狗和人跳舞的道理?溫天路笑了聲:“問下而已,再說搭檔又不固定——”
“他只和我跳。”謝啟強硬打斷溫天路的話,“你聽不懂?”
電話那邊陷入沉默。
有兩股尖銳的,冰冷的氣息透過電流淺淺交鋒了一瞬,但在溫天路重新開口後,那股凝滯的氣氛又自然散去。
“是嗎?聞絳沒意見的話,我也沒意見,”溫天路的話裡仍舊帶著笑意,似乎純粹對此覺得新奇,“不過你是不是管他管得太緊了啊。”
“聞絳也沒說過我煩吧?他想拒絕我,肯定就直接跟我說了,他既然沒說......那不就是人家的正常交友嗎?”
溫天路換了個姿勢靠在欄杆上,語氣裡顯出幾分混不吝來:“再說了,試一下又沒什麼壞處,你也不覺得聞絳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吧?”
或者說,是那種稍微給點好處就能被輕松勾走,還自以為掌握著所有的主導權的——
“他是什麼樣的人,用你來告訴我?”
謝啟的語氣徒然低沉下去,溫天路意識到對方這下真動了怒,對聞絳口頭上的惡意揣測似乎遠比“不被明確回絕的騷擾訊息”令他惱火。
“管好你自己手上的破事。”
電話被毫不留情地粗暴結束通話,溫天路咋了下舌,倒是也習以為常,謝啟的脾氣一直都不太好,進了青池後才越發收斂。
對方甚至收斂得太好了,擱在以前,哪是這麼兩句話就能結束的。
一樓的人越來越多,二樓的看臺因此變得顯眼,溫天路轉身回了包廂,坐在沙發上重新翻起訊息記錄。
都不需要可以刻意翻找,只用隨手向上滑動一下,略過好幾條自己的自說自話,聞絳發給他的最新的一句是“我單身”。
片刻沉默後,房間裡響起溫天路低低的笑聲,他笑得越來越暢快,餘光中瞥見桌面上的那隻今早做了半天的冰兔子,笑聲才漸漸止住。
兔子一直靠異能保持著形態,溫天路扯了扯嘴角,那隻兔子就變成股白色的冷氣,轉瞬間消散在空中。
壓下一絲淺淡的,沒有根據的不快,溫天路嘆息一聲,突然覺著自己也能理解林巡的某種心情,不論事實如何,也無所謂背後的具體原因,反正情感上,他越來越希望發出告白簡訊的就是聞絳本人。
他滑動螢幕,姑且附和了林巡給出的頭銜,給對方發訊息:或許不是共同準男友。
溫天路:好像謝啟也收到了呢。
手機彈出新的簡訊,一直沒改備注的“puppy”適時來問,能不能有幸邀請對方跳舞。
嗯......所以是十三還是十七來著?他自己也不記得了,溫天路彎彎眼睛,順手輕快回複: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