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宿舍樓早六點開門，許蘅五點半就收拾好了站在門口等宿管阿姨開門，幾乎門被開啟的一瞬他就跑了出去。
即便已經到了春末，錦城的清晨還有些涼。
許蘅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宋知杳租房的樓下，不安地走來走去，時而往樓上望，而是盯著樓道出神。
他不知道宋知杳住在幾樓，也不知道宋知杳今天會不會出來，不敢給他發訊息，怕自己發了訊息後宋知杳更不會出來見他，畢竟自己對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
他只能懷揣著期待，在宋知杳樓下焦急又耐心地等他。
八點半的時候，許蘅去買了一份早餐。他想如果宋知杳要吃早餐的話，應該差不多這個點會出門，但熱騰騰的豆漿已經完全放涼時，宋知杳還沒出門。
許蘅拿出手機反反複複地點進宋知杳的頭像看。猜測他是不是還在睡覺，他如果起床了會想吃什麼，他今天會出門嗎，他在跟顧曜聊天嗎……
今天是個好天氣，旭日陽光從樓棟前面升起，將這一片的物和人都鍍上黃澄澄的光，但裹滿陽光的許蘅看起來卻沒有溫暖一點。
快十一點的時候，許蘅沒能等到宋知杳，卻等到另一個讓自己在意的人。
顧沉在宋知杳樓下停好車，一下車就和那個面容略顯疲憊的男生對上視線，而也就是一瞬間，對方對自己露出了很明顯的敵意。
顧沉波瀾不驚地走過去，客套地打招呼：“你好，來找阿杳？”
許蘅因為他對宋知杳的稱呼而皺起眉頭，難得丟棄他的禮貌，有些不客氣地問：“你也來找知杳嗎？”
“嗯。”顧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頗有些故意的成分問：“怎麼不上去呢？”
許蘅臉色一僵。
他怎麼敢上去，況且他也不知道宋知杳住哪間房。他只是來碰運氣能不能等到宋知杳，今天等不到就明天等，明天等不到就後天等，這次他不會再退縮，他一定要等到宋知杳，向他道歉，說出自己的喜歡。
可是這個男人為什麼也要來找宋知杳，他跟宋知杳到底什麼關系，他是不是也跟顧曜一樣，是宋知杳的追求者。
“你跟知杳什麼關系？”許蘅直截了當地問。
顧沉頗為有趣地看著他的反應，輕扯嘴角，模稜兩可地說：“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他以前經常在我家吃飯。”
所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
許蘅眼底的敵意更明顯了，甚至比昨晚在角落看顧曜時的敵意還深。因為這個男人比自己認識宋知杳早很多年，他們之間有很多自己參與不進去的回憶，他也見過很多自己不曾見過的宋知杳。
許蘅承認，自己在嫉妒，嫉妒這個男人和宋知杳的過去。
顧沉見他只是陰惻惻地盯著自己，也不說話，不禁覺得有趣。他剋制著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說：“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上去找阿杳了。”
許蘅還是死死地看著他。
顧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上樓。
許蘅等顧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樓道，才像洩了氣般垂下肩膀，眼底的敵意被頹喪灰敗替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蘅感覺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他責怪時間為什麼過得這麼慢。
那個男人上去做了什麼。
他找宋知杳什麼事。
他為什麼還沒下來。
宋知杳會很高興見到他嗎。
許蘅感覺自己陰暗的情緒在瘋狂增長，他悔恨自己剛才為什麼不攔住那個男人，或者為什麼不跟著他一起上去，以至於給了那個男人和宋知杳單獨相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