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破咒14
剛過戌時不久，勻梁城城中煙花漫天，噼裡啪啦的爆裂聲中，人們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辭舊歲，迎新春。
潔白的雪花在冬風中飛舞，寒梅在枝頭綻放出點點嫣紅，人聲沸騰著，孩提的笑鬧聲如清脆的銀鈴響起——除夕夜好不熱鬧。
衛雲禪從後邊將傅錦書摟在懷中，下巴虛虛搭在他的發頂：“新春快樂。”
“祝願我家小石頭白白胖胖，無憂無慮。”
傅錦書覺得這個祈願挺好的，欣然收下，也學著他說道：“新春快樂婻楓——祝願我家衛雲禪一統六城，稱王稱帝。”
衛雲禪拍了他屁股一巴掌：“沒大沒小，又直呼我名諱……今晚回屋收拾你。”
後半句說話的聲音壓得極低，也就只有傅錦書一個人聽得到。有了上次溫泉池的前車之鑒之後，傅錦書已經能立刻聽懂他嘴裡說的“收拾”是什麼個意思了。
可是傅錦書對這事很喜歡，絲毫不覺羞赧，還扭過頭跟衛雲禪討價還價：“不可以打我屁股……”
藉著煙花聲的吵鬧，他們光明正大地在一邊商量著晚上要做的“壞事”，越說，兩個人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對視一眼，索性偷偷溜走了。
等雯夫人想給傅錦書發壓歲包的時候，怎麼也沒找到人，芬桃還特意去他們屋子裡看過，還是不見他們人影。
“這倆孩子，除夕夜莫非還跑外頭過夜去了不成？”雯夫人將這“過錯”都推到衛雲禪頭上，“習欽是越大反而越沒個規矩了，老帶壞錦書。”
衛執尹摟著她的肩頭，笑著打圓場：“年輕人，貪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至於是哪種“貪玩”，大人們心照不宣，個個都懂。
芬桃找過來的時候，只在前屋晃了一眼，屋裡沒點蠟燭，漆黑一片，芬桃沒聽到什麼動靜，便以為衛雲禪他們並不在屋裡。
實際上，等她關門一走，衛雲禪就使壞地往前撞了一下，窗外有震耳欲聾的煙花聲還在響個不停，他們書房視窗還有一株梅花樹，即使關著窗戶，也有沁人的梅香從縫隙間鑽進來，縈繞於鼻尖。
傅錦書的後背抵在窗戶上，摟住衛雲禪脖子的手臂實在想借助點力道，便松開來，撐在了窗沿上，全身的重量有大部分都在衛雲禪那兒支撐著。
語不成句，只能哼哼著，又怕芬桃去而複返，連哼哼都忍了又忍。
他撐在窗沿上的兩截手腕“空空如也”，那串桃夭色的玉石手串不翼而飛。
大概是衛雲禪動作太狂放了一些，傅錦書後背抵著的窗戶倏地開了，失去平衡的感覺讓傅錦書下意識揪住了衛雲禪的衣襟，雙腿緊緊盤在衛雲禪腰間，整個人往後仰去。
“呀——”
衛雲禪伸出一隻手托住他的後背，幫他穩住身子，隨後俯身貼上去，討了一個深吻。
頭頂，梅花花瓣被北風吹落，紛紛揚揚之間，漆黑的夜空又竄上一束煙花——
衛雲禪將唇舌挪開，與傅錦書耳鬢廝磨。
呢喃般連著喚了他幾聲：“錦書……錦書……”
傅錦書心口發燙，這種感覺好折磨人，酸酸的，麻麻的，傅錦書索性主動吻上去，用唇瓣堵住他的聲音。
長夜漫漫，春宵苦短。
—
待傅錦書的呼吸變得綿長之後，衛雲禪披上衣裳下了床。
眼下還差一刻鐘到醜時，外面還有放鞭炮和煙花的人們，只不過衛府已經安靜了下來。
江浪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衛雲禪身後：“少主，人已經到了。”
衛雲禪應了一聲，徑直出了院子。
地牢裡，燭火搖曳，冷氣森森。
江浪帶路，領著衛雲禪走到了一間牢房前站定。
仔細一看，那地上坐著的人正是有段時日未見的——秦斟。